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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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将男人推出去。 这间病房是不能再呆人了,只能又给换了一间。 刘罡站在屋里,看看破碎的窗户,又看看溜溜哒往外走的顾南松。 诡异感一阵一阵的往心头上爬。 吹进来的凉风扑打在背脊上,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先是下巴脱臼,后是手腕脱臼,刚刚又被玻璃扎了满身,看似都是偶然发生的意外,但人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短短不过半小时的时间遇到这么多起意外。 哎,顾先生,你还不能走。 顾南松听到呼喊停下脚步,回头却问:那个受伤的姑娘在哪? 刘罡还以为他准备趁乱离开,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前还在抢救我问问。 给同事打了个电话,得知那名受害者已经从抢救室里出来,但因为伤势太重,暂时进入ICU病房进行看护,五小时内情况稳定就可以移动到普通病房,顾南松想了想,问道:我能进ICU中查看一下伤患的情况吗? 刘罡蹙眉不解:你想做什么? 帮她一把,不然我怕她挺不过去。 刘罡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反驳,心想你又不是医生,更不是神仙,还能起死回生的吗?可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刘罡又有些拿不准了,这人不像是什么神仙高人,倒像是从地府来的鬼差,勾一勾手指,说不定就能决定你什么时候死。 脑中胡思乱想着,刘罡觉得大概自己是被风给吹傻了。 来到ICU病房,门口的等候区里,一位男性警察守在病房门口,女性警察则在安慰着凳子上哭得厉害的中年妇女,妇女旁边坐着一个不断抖着腿,满面愁苦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受害者的父母。 男警察见刘罡过来,连忙过来交代情况。 受害者伍钰,今年二十九岁,在榮城某家保险公司做销售经理,和加害者王某是上下级同事关系,至今未婚,不过警察查案自然要深入一些,得知这位伍小姐和公司的总经理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俗称做了人家的小三。 至于王某,说来也奇怪,是大概四天前才成为伍钰的男朋友。 这事在公司里也没有瞒着,几乎认识伍钰的人都觉得此事很奇怪,伍钰的眼光很高,绝对不可能看上王某,但偏偏两人就是成了一对,伍钰自己都承认了,两人刚刚成为情侣,王某就堂而皇之的入住了伍钰的别墅。 这幢别墅是公司总经理的,暂时送给伍钰住着。 之后两人向公司请了公休假,就再也没出现在公司里,紧接着就是医院收到伍钰打来的求救电话,急忙赶到别墅将两人都给带回了医院。 站在ICU病房前,窗户是磨砂的,完全看不到里面。 我能进去吗?顾南松听完男警察的交代,又问刘罡。 你是男警察疑惑的看向顾南松:家属已经进去看过,医生交代不能再进去了,得等着稳定后转移普通病房才能看望。 顾南松叹了口气,压低了声和刘罡说:这事反正就看你信不信,我不进去她不一定死,但我进去了她肯定不会死,这姑娘心有恶念,行事不端,沾了那男人的煞气不易散,这时候随便倒点霉她可能就没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个医生急匆匆的往病房里冲。 刘罡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管这事有多离谱,找到医生亮出证件,两人急忙换了身防护服就跟着医生走进ICU病房里,仪器发出刺耳的尖鸣,顾南松靠近病床,就见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煞气盘绕在女人的心脏之上,仿佛在胸口处开了一朵地狱之花。 顾南松抬起手一抓。 煞气疯狂的涌动着抵抗着他的力量,顾南松冷哼一声,cao控着自己的煞气落在那团红光之上,那更为浓郁强大的煞气似灼灼燃烧的烈火,红光涌动之间逐渐变得微弱,最后彻底被烧成了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既然不愿被cao控,那就直接灭了吧! 第41章 人心比鬼都可怕 刘罡不知道顾南松在做什么,只能焦急的在一旁干看着。 刺耳的心电音从絮乱变得平稳,可混乱的众人却久久难以平静,医生在床边围了一圈,目不转睛的盯着仪器上恢复正常的数据,不专业的人只当医生们力挽狂澜,将患者从生死边线处拖了回来,只有医生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懵逼。 患者失血过多,突然出现心律失常的情况,严重可能导致心脏骤停。 可刚刚,患者心律又突然变回正常而他们抢救工作还没做完呢! 不过只要患者平安就好,医生便也没太计较,转身对着刘罡点了点头。 刘罡松了一口气,看向顾南松: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顾南松盯着床上的女人,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没,就是良心这会儿有点痛。 要不是这女人现在牵扯上这件案子,而顾南松不得不帮一手警方,他可真不乐意干这断了恶报的事。 什么刘罡疑惑不解,怎么这话里还透着一丝遗憾。 离开ICU病房,刘罡接到小丛的电话,告知他男人的情况。 男人别看着被玻璃扎了满身,还被割了不少道口子,但实际上都是些皮外伤,连需要缝针的地方都没有,几个护士帮着把伤口消了毒后擦点药,稍微等一会儿自己就止住了血,换个病房安置好后,小丛这才连忙通知刘罡。 两人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男人坐在床上,手腕上还铐着手铐。 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见之前的癫狂,只不过在看到顾南松走进屋来时,还是忍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吓得眼泪都止不住的溢出来,顾南松体内恶劣因子冒了头,对着男人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刘罡和小丛坐在一起,准备开始发问。 男人这次非常的配合,将自己这些天干的事都细致的交代清楚,可这话里,还是跑不掉一个被鬼迷了的说法,按男人的辩解,自己也不是胆子多大的人,在家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神经病!你们可以去查!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看出两位警察的怀疑,急于为自己减轻罪孽的男人指向看戏的顾南松:他知道!他不是人! 顾南松: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咳。刘罡暗暗点头,其实他也觉得顾南松实在古怪,但又不好得直接提出来。 小丛眉头紧皱,懊恼的戳了戳小本本:别乱攀扯别人!说你该说的!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男人哭着一张大白脸,瞧着实在可怜。 刘罡板起脸来,开口:你保留那个香包一星期,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男人想了想:也就做得梦多点都是我和那个贱、伍钰一起的梦。 小丛厌恶的暗暗啐了一口,就是在梦里YY人家姑娘嘛。 一星期后你将香包藏在了伍小姐的背包里,之后伍小姐就变得很听你的话,同意成为你的女朋友,除了那个香包,你有给伍小姐吃过什么药物吗? 没有!男人摇头:我真就只给了她香包,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那香包真的有用!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怎么会变成那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就算觉得奇怪,但对我来说不挺好的。 之后你就发现自己情绪变得很暴躁,然后在伍钰家中发现她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时,你因此而愤怒,便冲动之下对伍钰进行了极其残忍的伤害行为,对吗? 男人眼神闪动,缓缓低下头:那段时间的事我不记得了 呵。旁观的顾南松一声轻笑:你真以为有鬼吗? 男人一听,激动的嚷嚷:真的有鬼!你们看那个香包,只有鬼有那么可怕的能力! 嗯~顾南松认同的点点头,香包的确不是人干事,但也没道理担了男人的黑锅:真正的鬼难道不是你自己?别扯着点捕风捉影的事儿就往封建迷信上甩,现在可是科学发展的法治社会,做了什么坏事就得承担什么样的惩罚,还是说鬼能替你去坐牢? 真的 能生出煞气的大部分都是心怀恶念的人。顾南松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你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干了什么挨千刀的事,你口口声声叫嚷的鬼,实际上是你心底最阴暗的恶念和情绪,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当下就人格分裂一下弄出一个黑暗型副人格出来顶罪? 男人张了张嘴,可对上顾南松那充满着嘲讽意味的双眼时,只能心虚的咕噜出几个模糊词。 刘罡隐隐理解了顾南松的意思。 没有什么需要再问的了,等待这个男人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而他们还需要抓住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顾先生,您看其他人 别找我。顾南松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连忙摆手拒绝:首先我只是在洗清自己的嫌疑,我可不想被你们整天当成嫌疑人盯着,第二,我做的这些事也只能暂缓两人的情况,要想合理解决你们得去找专业对口的,还有就是早点把那个作乱的人给抓到,想必你也想到了吧? 刘罡微微点头。 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卖香包的女人。 说是不搀和,但顾南松还是在刘罡那张正气脸的注视下,和人互换了绿信。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顾南松坐在驾驶座上,觉得有些昏昏沉沉身子发软,但他也没太在意,启动车子后回家,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敢开得太快,等到祖宅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下车,幽幽凉风扑打在衣服上,雨滴带着寒意直往身体里钻。 他哆嗦了一阵,小跑着进屋里。 听到动静的兰姨从厨房里走出来:顾少你怎么淋着雨回来?!快,快进屋去换身衣服,我去给你做饭! 顾南松反应慢半拍,抬头看向二楼。 易寒沉呢 兰姨转头,少爷不就在旁边,刚刚吃完饭正吃着水果消食,顾南松就冲了进来。 隐约间听到轮子咕噜滚动的声响,顾南松转头四处寻找,在看到易寒沉的身影时,咧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来:我回来了。 易寒沉皱着眉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烧得迷迷糊糊的人。 兰姨把水盆放在地上,蹲着拿湿毛巾给他降温,张云翔抬手从他胳肢窝里拿出温度计,一看便有些着急:要不去村里的卫生所打退烧针吧,这都三十九度了,今天也不知道他在折腾个什么,竟然还能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我去把医生直接接过来吧。郑廷拿过车钥匙就走。 兰姨手贴着顾南松发烫的脸,有些心疼:这下午饭也没吃,身上衣服也都被淋湿,今天是在外面遭了什么罪。 张云翔叹了口气:果然以后出去我还是得跟着,这小子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挺不靠谱的。 很快,郑廷直接将村里卫生所的医生小护士接到家里来,之前粗略的听郑廷说过患者的情况,大概是淋雨着了凉才起了热,所以也提前备好了退烧用的针水,小护士给顾南松挂上后,交代清楚后便又被郑廷给送回去。 兰姨将毛巾递给张云翔,让他给顾南松擦身换衣服,她去厨房里熬粥,等顾南松烧退了些醒过来时可以有饭吃,易寒沉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来回忙活,神情沉沉,一语未发,好像有些不高兴。 张云翔不着痕迹的偷看一眼,没敢当着易寒沉的面把顾南松给扒个精光,也就脱了上半身,然后拿着热毛巾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顾南松虽然是个男人,但毕竟已经嫁为人夫,在人老公面前对他上下其手,会不会出门的时候被绊了门槛摔掉大门牙? 咳。张云翔转过身来,鼓起勇气:少爷,要不你来? 易寒沉凉飕飕的视线落在张云翔手上。 张云翔哆嗦了一下。 心里打起退堂鼓,正想缩回手时,手上的毛巾被接了过去。 张云翔连忙让开位置,还贴心的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易寒沉拿着毛巾,眉头皱得紧紧的,内心难以平复的焦躁让他似乎要把毛巾都给扯碎一样,他就这么保持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手里的毛巾变得一片冰凉,都没有触碰顾南松一下。 视线落在顾南松的脸上,眼下的青年失去了以往的活力,面色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却有些苍白起皮,微微开合闷闷的喘着气,这虚弱狼狈的模样搁兰姨瞧着那是心疼不已,张云翔都不住的担忧着,可易寒沉看着,心里却躁动着一股阴暗诡异的情绪。 嗯 顾南松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 眉头微微蹙起,眼珠子也在眼皮底下不断的滚动着,脑袋在枕头上扭蹭半天,嘴里咕噜出几个模糊的字眼:苒苒季苒听着像是谁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让顾南松露出这又难受又愉悦的古怪表情。 一股奇怪的幽香正从顾南松身上散发出来。 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挑拨着本就躁动的情绪。 对于此时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易寒沉来说,这香味真是十分恼人,似在心中灼烧的无名火中又添了一把柴,烧得他眼眶都隐隐泛起了红,看向眼前脆弱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青年的视线也多了几分凌厉的凶狠。 昏睡中的人没有察觉到即将笼罩过来的危险,迷迷糊糊间继续咕咕噜噜着,只听他长长沉吟一声,脸都皱了起来,喉咙里哼哼唧唧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嘴里突然又清晰的冒出几个字: 易寒沉 第42章 发芽啦~开花啦~ 那软软的带着点虚弱的声落在耳朵里,也仿佛落在了心上。 易寒沉身子轻颤,捏得发白的手指缓缓放松下来。 微微垂下眼睑遮挡住眼中依旧剧烈翻涌未曾消退的阴暗情绪,他将毛巾丢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落在脸上,他呆愣愣的等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将泡热的毛巾拧干,迟疑着放到顾南松的脸上,轻轻顺着线条往下擦动着,动作僵硬又缓慢,一盆水全冷了也就反反复复的擦了个脸肩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