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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128节

    可是会不会有下一个凌虚?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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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真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在安定郡乃至整个西北二州激起了轩然大波。

    经过严酷审讯,使团中所有参与或知情者全被收押,披枷带锁在下属十二县巡回游街,百姓们群情激愤,一时间反燕情绪高涨,随着葭葭的盛大葬礼而达到了顶峰!

    葬礼结束后,各大营同时接到了备战屯粮等密令。

    与此同时,从高平开始推行禁妖令,因凌虚真人之故,道门人心惶惶……

    怀真是从崔易口中得知这些的,包括韩王与燕王割袍断义,率众奔赴南阳。

    第125章 .铃铛我的手不方便。

    当初李晄离开高平时,怀真就劝过他,想让他去南阳,但他终究还是回了自己封地,想必是男儿自尊在作怪,不愿依附meimei。

    谁承想兜兜转转一圈,他最终还是去了南阳,却是因葭葭之故。

    想到葭葭,她便觉得左肋下隐隐作痛。

    “阿嬍,你怎么看?”怀真缓了口气,转头问道。

    王嬍拢了拢肩上裘衣,和声道:“历史上轰轰烈烈的灭佛事件时有发生,但有记载的灭道却如凤毛麟角。况且此事于西北道门而言实属无妄之灾,妾身以为……适度惩戒即可,切莫伤筋动骨。否则,于我们而言弊大于利。”

    怀真轻轻活动了一下冰冷僵硬的右手,蹙眉沉吟道:“理当如此,可是这个道理三郎不会不懂。他为何会做出这种狂悖之事?”

    崔易道:“这不像他的作风。依我看,应该是长史魏简的主意。这人向来剑走偏锋,行事奇诡。”

    “你派人暗中查探,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要干涉,只需如实禀报即可。”怀真吩咐道。

    崔易点头道:“我明白。”

    “须弥山那边来消息了。”待崔易走后,王嬍才从袖中取出信笺,当着怀真的面拆开念给她听。

    怀真苦笑道:“这一阵忙得天翻地覆,竟把他们母子给忘了。你去安排一下,找个好天气把人接回来。”

    她想起初见葭葭那日,原本兴冲冲地要告诉她这个喜讯,结果变生肘腋,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据葭葭的贴身婢女们说,她的父兄前几年已相继死在岭南,她常说这世上只剩下两个人对她好,一个是李晄,一个便是怀真。

    “再帮我草拟一封信,给荆州刺史,就说我并无大碍,请他代为庇护韩王,若是燕王发难,可向梁州或右扶风求援。”

    王嬍一一应下,神色间颇为惋惜,轻叹道:“我为殿下深感不值。将自己一手所创的基业拱手让人,您真的甘心?”

    她自从投奔怀真后,时不时便会发出此种感慨,怀真早就见怪不怪了,含笑安抚道:“我并未拱手相让啊,宛城依然是我的根基所在。何况,韩王不会负我的,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王嬍见她不为所动,便也没再多说,默默行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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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风俗,多以妇持门户,此种习气尤以安定郡为盛。

    怀真代掌安定郡时,每月都会邀请属官家眷共聚,并从中选了数十位才学广博见识过人之辈组成了自己的幕僚,由王嬍代为领导。

    她的伤情刚稳定下来,府门口便车水马龙宾客如云,皆是前来探病及慰问的各家女眷……

    十一月底,府中来了两名风姿卓绝的少年男女,少女名青羽,少年名玄鹤,二人皆白袍朱带,背负长剑,为这一代的道门翘楚,受命前来保护怀真。

    玄鹤负责外出随行,青羽则负责内宅后院。

    怀真方才明白,原来先前那一番动作只是虚张声势,并非真的要与道门为难,而是想逼其与南方道派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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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飞鸾母子回到高平后并未住在一起,小贞吉和乳母嬷嬷等被安置在城中一户人家借助,董飞鸾则回到了旧日住处。

    怀孕产子对她而言实在是一桩苦差事,即使过去数月了,想起分娩时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怀真我跟你说,我后悔死了。”董飞鸾抹着泪,惨兮兮道:“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突然想生个孩子。你是不知道发作时的阵痛,真是快要了我半条命。我原以为就是肚子痛,谁知道腰更痛,生完后前半个月都不敢仰躺着睡,只要睡一会儿腰就像断了一样,起都起不来。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我瘫痪了……”

    怀真哪里会不知道,她还亲身体验过。

    不过她还从未听过有人承认自己后悔做母亲,所以看到董飞鸾这样说,心里挺佩服她的坦荡。

    董飞鸾突然握住了她的左手,“其实腰疼也不算什么,另有一件事太难以启齿。”她说着将怀真的手按在了胸膛,泪光萦然道:“是不是硬地像石块?”

    怀真面颊一红,悄悄抽回了手,尴尬地吐了吐舌。

    董飞鸾满腔幽怨无处诉,只能向怀真大吐苦水。

    原本只是随意发牢sao,没想到怀真竟然耐着性子开解了半日,句句都直击心坎,令她茅塞顿开……

    是夜,谢珺过来时已近子时,刚一坐下便抱怨道:“董家娘子也忒没眼色了,明知我晚上会回来,还待到这会儿才走,都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而且,你身子还没好,哪有精力陪她说话?她要是闲得慌,就不能去找别人……”

    怀真吊着膀子,站在窗前单手把玩着一串红丝绳穿成的小铃铛,饶有兴趣地提溜着摇来晃去,忽然抬眼望向了喋喋不休的谢珺。

    谢珺见她眸中闪过不怀好意的笑,登时噤声,正襟危坐道:“你要做甚?”

    怀真笑而不语,上下打量着他,谢珺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瞧地五迷三道,很快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那是……什么呀?”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飞鸾给我的,说是从寺里带回来的,受了九九八十一天香火,能驱邪消灾。”她笑眯眯道:“是不是真的尚不知道,我就觉得这声音怪好听的。”

    “你总不会让我替你摇一晚上吧?”谢珺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怀真指了指依旧固定着的右臂,苦着脸道:“我只要听到铃铛声就会心情大好,手臂不疼了,骨头也能快些长好。”

    谢珺起身走过去,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怀真眨巴着眼睛,娇笑道:“我几时骗过你?”

    每个人的癖好都不一样,他倒也知道她对声音敏感,想到这里不觉耳根发烫,忙随口应了下来。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将她送进了寝阁,吻着她温软的脸颊道:“我去洗漱。”

    等他换好寝衣回来时,就见怀真坐在罗帐中,面前锦褥上摊着一本画册,听到脚步声,脸上立刻流露出猫看到老鼠时的表情。

    此刻她穿着件松松垮垮的rou色绫夹衫,衣领下露出月牙般的一抹香肩和玲珑的锁骨。美玉般莹润的纤足自天青色薄棉裙间探出,像是像是同他打招呼般,小巧的脚趾欢快地动来动去。

    谢珺看到枕畔的小木匣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棉帕,顿时心头一紧。

    因她身上有伤,所以他们虽夜夜同房,但并未有过实质性的亲热行径。

    前面一个多月她还耐得住性子,等胸肋处的伤势渐渐好转后,便开始故态萌发,像个小妖精似的变着法儿的撩拨他引诱他,想让他破戒。

    可惜她面对的并非寻常人,所以始终未能得逞。

    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夜夜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来回煎熬,实在是苦不堪言。

    “别考验我了,我现在就认输。再折腾几次,人都要废了。”他无奈地走过去,仰面躺在榻上道。

    怀真轻轻踢了踢他,“把隔断门关上,帐子拉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养够三个月,我是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的。”他合上双眼,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道。

    怀真将腿放平,足尖似有意似无意地在他腰畔揉着,不知不觉竟勾开了素绢袴上的束带。

    “看来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她学着日间董飞鸾梨花带雨的凄楚模样,抬起袖角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泪痕,假装抽噎道:“成亲才一年多,你就不碰我了,定然是心里有了别的小娘子。”

    “我得问问它,别的小娘子比我漂亮吗?性情比我好吗?床笫之间比我更契合吗……”

    “嘶——”谢珺长吸了一口气,忙隔着衣料按住了她使坏的玉足,粗喘着道:“泱泱,别、别折磨它了。”

    “哪有?小阿珺明明很快活呀!它可喜欢我碰触了。”她嘻嘻笑着,灵巧的玉足动得愈发欢快,时而按揉着时而滑动着,他禁不住扬起了脖颈,喉间溢出了动情的低吟。

    正自陶醉之时,她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撒娇道:“快去关门呀,否则等会儿你浪叫起来,可就被别人听到了。”

    谢珺的身躯微微一僵,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提着袴腰起身去关门闭户拉帘帐。

    怀真正要合上画册,他已经走了回来,凑上去瞧了瞧,只见画中人物并非缠绵亲热的姿势,而是在相对自渎。

    他心底渐渐升起了一股奇异的兴奋,不由得面颊酡红眼神炙热,刚抬起头还未开口就被怀真否决了,“我的手不方便,你想都别想。”

    她说着合上画册,推到了榻角,然后捡起那串铃铛递给他,笑着道:“你把它戴在手上,这样撸起来的时候,铃声就会一直响着。”随后还贴心地奉上了一盒香气馥郁的玫瑰花膏。

    面前女子乌发垂落眉眼弯弯,难得流露出娇柔妩媚的样子,他虽觉得难为情,可也不愿违逆她的心意,便将那条丝绳系在腕上,又脱下指环放好,曲起双腿跪坐在她旁边,手刚探入裆内,忙又收了回来,支支吾吾道:“你这样盯着我看,我实在受不了。”

    怀真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他只是转身拿起帕子折了折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接着便在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中给她演奏了一曲销魂之乐……

    这一夜过后,怀真再听到铃铛声不仅觉得牙酸,连腰腿都酸了。

    她提前备好的玫瑰花膏,竟然变成了多余之物,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自此她得出来一个教训——再理智的人在本能的欲望面前都是渺小脆弱的。

    第126章 .旧事(上)他说过不会再娶,也说过……

    年关将至诸事繁忙,谢珺整日里起早贪黑,常在半夜归来,天明即走。

    为了不致扰到怀真,便在寝阁外设了简易床榻,入夜铺就,晨起收拢。

    怀真原想帮他分担,可他不愿让她受累,又因入冬后天寒地冻,坚持让她呆在暖阁中安心休养。

    他自己也依照先前约定,遵医嘱按时服药,每半月一次的针灸也会尽力配合。

    他服药倒是不用人哄,但每次施针前夕,都要埋首在她怀中让她按揉一番,说是这样可以积蓄力量,抵御次日的针扎之痛。

    怀真难得见他撒娇耍赖,奈何右手仍未痊愈,遂有心无力,只得在别的方面稍加补偿,让他心甘情愿去看诊。

    他的病根原本就在心里,一言以蔽之,便是深恐受制于无望的命运,以至心生魔障越陷越深。

    最初他想建功立业迎娶心上人,在离梦想只差一步时却负伤致残获罪遭贬,婚约被判义绝,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

    在雍州服刑之时,兵败如山倒,走投无路寄人篱下后却得知她要嫁给崔晏。

    最绝望的时候,他曾想过若是无法阻止,就让人把他的首级送去庆阳做贺礼,或许那是唯一得以再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和前世比起来,这一世的他就像个懦夫,可是让他变得懦弱的缘由却是无比甜蜜——他得到了她笃定的爱,所以他从心到身都变得柔软脆弱,不像前世那样坚硬冷戾不择手段。

    最可怕的噩梦已经过去了,他知道此后余生应当再无畏惧,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有多惨烈可怖,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他相信自己定能设法避开,即便躲不过,只要他们能相扶到老,他也会坦然接受。因为他们若能长相厮守二十多年,就算是死多少回也值得了。

    除夕之前,谢珺决定出一趟远门,去往梅邑与雍伯余会晤。约好前一天回高平,届时一起去为葭葭上坟。

    但是怀真并未等到他,想到应该是路途耽搁了,便自行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