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抚发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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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瞳却看见常青步入,不禁一阵羞郝,暗道:她该不会听了我这般胡言乱语吧。想到此处,一时间也不出声,也不动作,只坐在椅上,低头不语,是极害羞的样子。 常青哪里知道璃瞳这般心思,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在为陛下桑染一事忧心,于是上前几步,劝慰道:“小姐休要烦心。” 璃瞳抬头,啊了一声,道:“烦心什么?” “自然是休为桑染皇后一事烦心 ,”她不等璃瞳开口,又接下去:“桑染皇后一事,陛下自有定夺,陛下向来处事公正,不会冤枉一个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璃瞳心知是误会,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不住点头附和。 常青见她如此,笑道:“这便好了!此事断然不会波及到小姐这边,小姐静观其变便是,何须如此呢?” 她言毕,拿起玛瑙牛骨细梳,道:“我来为小姐梳妆,小姐状容妍丽,陛下定会欢喜。” 璃瞳只得依她。 金玉绰子才插上,门外却突然有一侍卫来报信,常青嗔道:“何事如此匆忙,竟使得一男子来此。”边说,边去看了,璃瞳手中抚摸方才那只金玉绰子,见它做工精细,镶了七色玛瑙,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只是质地陈旧,不似新造之物,心动一动,暗想,莫非这是前皇后之物? 正思索间,方才出去的常青却匆匆忙忙赶来了,面容哪还有方才娇俏之态?她口中不住道:“小姐,快,有贼军偷袭,陛下已准备即刻带军驰援了。”璃瞳一惊,啊的一声,急问:“现在…现在…就出发吗?” “自然,难道还要天亮再出发?” ……… “军士检点的如何了?” “禀告陛下,一切完备。” “其余随行之人可曾告备?” “禀告陛下,皆已告毕。” “粮草,军马,器械呢?” “禀告陛下,全部妥当。” “好!” 黎栩大喝一声,诸军跪下山呼万岁,气势磅礴如乌云压境,金甲璀璨直摧天际,竟好像天兵入世一般。黎栩心中只觉傲极,此番军势,天下几国能有? 他拿出落羽箭,一折两断,掷在地上,又取出先前宰杀好的膏羊之血,伸出两指,沾了沾,抹在脸上,众将领也纷纷如此。 猛一拔出随身佩剑,剑芒曜曜,直达天边,军令已发,山呼如海,遮天蔽日,竟似要席卷一切般。 城中已没有多少粮草了。 洛离心中忧极,那日陛下带兵出征,他口中承诺,定会护卫后方周全,哪知还未有几日,竟有复云人得知消息,携大军来攻,他反应不及,被打个狼狈不堪,复云乘胜追击,只得慌乱逃离,带军驻一临近小城修整。 复云哪肯放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只把城池围个水泄不通,鸟兽皆难以入内。先是连番苦战,后又被困在城内,粮草缺乏,人马疲顿,这该如何是好?虽各个关卡已有兵士驻守,但久不进食,又能撑的了几时?往城外一看,复云个个人强马状,精力蓬勃,真是可畏。 他深知如今拖延只会对自己不利,急令一亲信出城求援,至今日已出发几日,半点消息也没传来,是活是死,还是被复云人擒住?无数的设想在脑中出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叹息间,忽有一人惶惶来报:“禀告将军,复云…复云又攻城了!” 洛离心中一惊,只想:“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带上随身宝剑,与传信兵一起前往观察状况。 城外攻城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那复云孙丞相之子孙兆安。他见洛离来了,不禁得意大笑:“洛匹夫,昔日你频频将我父踩在脚下,今日还不是要如过街老鼠一般被我追赶?” 洛离只觉心中气结,道,这贼子世受国恩,如今叛了复云不说,还执意要我性命。又想到,我洛氏满门忠烈,岂能死在如此宵小之辈手中,若城破,我必不贪生,只以天子所赐宝剑自尽。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吩咐左右守城士兵道:“如今事态危急,恐城旋破,我家受国恩多载,不能离去,届时必定一死报国,你们只是随征民夫,若城破,或逃,或俘,或寻陛下,皆可。”左右闻之,莫不涕零。 孙兆安见洛离面对挑衅也不动怒,只在和旁人说话,不禁冷笑连连:“这匹夫,又在想什么诡计。”转头看了一眼军队,又得意说道:“再出神入化的计谋,遇上远胜于己的军队,还不是螳臂当车,竹篮打水一场空?”参谋自是拍足马屁,“将军英明,所言甚是。” 孙兆安不搭理他,吩咐道:“众儿郎,攻城!” 利箭如大雨般覆盖,虽有事先准备好的盾牌阻挡,可竹盾已是陈旧之物,仅是第二波攻势,已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坠了。洛离喝到:“着!”此言一出,一块巨石突从天而降,孙兆安左右急道:“将军小心!” 牢牢将他护住,那巨石不偏不倚,正击中张弓欲射的弓兵队伍,一时间哀嚎顿起,死伤狼藉,惨不忍睹,这正是洛离预备的守城策之一。 孙兆安咬牙恨声道,“好你个洛贼匹夫,真以为本将军是全无准备的莽夫吗?” 他也吩咐道,“启!”军士听到命令,应了一声,“是!”。只见霎那间火光冲天,烟味如潮,无数根燃着的木条汹涌而来,向洛离他们扑去。 火燃的似海,先前御敌的竹盾此刻成了逼命的毒药,虽然洛离见到火光出现那一刻就预料到大事不好,可终究是来不及,他身边的将士拼力试图扑灭火源,可此时如何管用?一个个被火吞噬,嘶嚎哀叫的在地上挣扎。 “将军…将军……如何是好啊…” 韩黔流泪着问他,韩黔是他以前从蘅云手中救下的狄荣俘虏,自得救启,一直留在他身侧,随他历练多年,这个历来沉稳的汉子,面对这种危机,也流着泪哭诉了。手轻轻抚摸他粗糙的头发,面色还是一如往来的沉静,洛离轻轻道:“莫慌,你可知如今是什么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