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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她转身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只见蚊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痞痞地朝她吹了一记口哨。 她笑笑,牵着叶睿安地手朝他走了过去:“这么巧。” “可不是吗。” 蚊子的穿着很奇怪,至少季长宁是这么觉得的。黑色的工字背心和牛仔长裤,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的纹身上,张牙舞爪地一头猛虎,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叶睿安,提醒道:“安安,叫人了吗?” 叶睿安对着蚊子笑着张开双臂:“叔叔。” “安安真乖。”蚊子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宠溺地捏着他的小脸,“安安看上什么了,叔叔给你买。” 叶睿安探着身子看向季长宁手里的袋子,很高兴地开口道:“我mama已经给买了。” “是吗。”蚊子故作失望地开口,“那下次有喜欢的叔叔给你买。” “好。”叶睿安很不客气地接受了,转声看着旁边站得季长宁,他倾城往她身上靠了过去,然后勾住了她的脖子。 蚊子拍着他的屁股骂道:“臭小子,抱一会儿都不让,白疼你了。” 叶睿安也没让季长宁抱,他站在两人中间揉着自己的屁股,小脸一红:“我要尿尿。” 季长宁在洗手间外面等着,很快,蚊子带了叶睿安从男士洗手间出来了,也不知蚊子和叶睿安说了什么,叶睿安红着脸跑过来直接扑到她怀里了。她笑着揉了揉他头发,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让他抬起了头:“安安,脸红什么?” 叶睿安咬着下唇死不开口,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靠。 蚊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我哥打算把酒吧卖了,有一个正在谈,要是价格谈得拢的话就转手。” 季长宁拨弄着叶睿安的头发没有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倒是叶睿安好奇地探出脑袋,看到她没反应不由扯了扯她的袖子。 两人之间静默了很长一会儿,季长宁扯了扯唇角,看向他斟酌着开口道:“蚊子,你想过好好工作吗?” “我有工作啊。” “我说的是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像一般的上班族那样……” 蚊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你别说笑了,我一高中毕业的,干不来你说的那种。”他伸手摸了摸叶睿安地脸颊,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哥让我参加成人高考,要是能考上,估计就能像你说的那样西装领带出入写字楼了。” “那你就好好努力。” 蚊子扯了扯身上的背心,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眯眼看着远处的收银台,斟酌着开口道:“你和我哥……你们就这样了吗?” “嗯。”季长宁点了点头,面色如常,“我们都这样好多年了,也挺好的。” “那安安……” “安安也挺好的啊,什么时候想爷爷了就去爷爷家,想回来了我再去把他接回来。”她轻轻拍着叶睿安的屁股示意他站好,紧接着她也站了起来,从容地看着蚊子,“安安要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 “动画片吧,我可没那么幼稚。” 叶睿安一听蚊子说他幼稚,迅速反击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很跩地拉着季长宁的手走了。 叶思源再次出现是在叶睿安生日过后的一周,季长宁见到他的时候很意外,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口,明亮的灯光下,她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有着和她一样的错愕。 他们的交集从叶睿安出生那天就断了,像现在这种突然遇见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那时候他们都装作互不相识。 她收回脚步,垂下头避开他打量的眼神,耳边传来赵贺鸣的喊声:“长宁,快点儿,张先生已经在等着了。” “来了。”她低着头,从他身旁仓皇而过。 季长宁在一家小规模的广告公司任职,以前在一家大公司工作了两年,后来辞职去了现在的公司,工作五年混了一个小组长的职位,而赵贺鸣是她公司创意部总监也是她的直接上司,很和善的一个中年男人。 两人进到包间,张正笑眯眯地起身:“赵总监和季小姐可是让我好等。” “张总说笑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 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张正大笑着回头看向身后秘书,一点儿也不给赵贺鸣面子:“这个借口可是要被说烂了啊。”他一转头,眼神直直地投向季长宁,“要是季小姐这么说的话,张某一定会深信不疑。” 季长宁干笑着从赵总监身旁站了出来:“张总,不信我陪您去看看,中南路到现在还堵着呢。” 季长宁不擅喝酒,但喝两口的本事还是有的,张正端了酒杯要敬她,她没有推辞,喝完以后不止脸上火辣辣的,心口也是烧得厉害。 张正看到她放下杯子后起身朝她走了过去,趁着她的手还没离开杯子的时候一把摁住,举着酒瓶作势要给她倒酒:“季小姐好酒量,再来一杯?” 她笑得温婉,手上也没有一点抗拒的力道:“我酒品不好,怕扫了张总的兴致。再说我们总监还在这儿呢,哪儿轮得到我跟您喝啊。” 张正呵呵笑着,别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他和赵贺鸣碰杯的时候,她从包里拿了湿巾擦手,余光瞥见张正的秘书轻蔑地白了她一眼,她低下头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