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重逢45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还未来及走到医院,进行抢救的医生说,“已经太晚了,过世了。” 向暖怔在那里,眼看着眼前一切,她彷如梦中,爸爸在不久前不是还说她是好女儿吗? 他还跟她通电话了,祝贺她比赛的胜利。 今天怎么会又在这里,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望着眼前一切,恍如隔世,一定是做梦了,她还在做梦。 身旁,穆贺辰在紧紧的抓着医生,“麻烦你救救他,再救救他!”他目赤欲裂,他知道,向暖遭受打击已经够多,再附加这一点,他不知道她还能否承受。 医生摇头,“对不起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穆贺辰摇着医生,“我请你再尽力,再尽力救救他!”他几乎是已失控的低吼。 医生黯然垂眸,他是真的已无能为力。 “对不起先生,请你放开医生。”两位护士拉住了穆贺辰。 救护车呼啸在向医院行驶,而车上病人已无需再治疗。 穆贺辰颓然坐在身后座椅上,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向暖,她好像石化了一般的,坐在那里,不哭也不闹,安静像是空气一样。 她的眼睛茫然失神,成为琥珀色,那种失魂和落魄,就仿佛如同一整个灵魂都被抽走。 穆贺辰惊的心颤抖,他伸手搂抱住向暖,将她拉进怀抱里,深深呼吸,先让自己平静。 他抚摸着她的头,慢慢抚慰着她,“没事了,有我在就没事了。”他深深拥抱着她,就好像她是泡沫,他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 心从未这样空过,也从未这样痛过,他轻轻抚慰着她,拥抱着她,却还是感觉不够,感觉害怕,感觉下一秒就会失去她,彷如失去全世界。 “不要这样暖暖,哭出来,你哭出来。”穆贺辰的手臂温暖环在她身上。 可是向暖异常安静,安静的出奇,眼珠失神的一直在望着车窗外,倔强的望着那些掠过的城市景物。 穆贺辰开始发抖,他从未感觉这样,无助,疼痛,还让他无法呼吸,“我求求你向暖别这样,你哭,哭出来你会好受,我也会好受,你这样我害怕。” 救护车呼啸停在医院门口,有几名护工快速过来,医生冷漠麻木的声音,“病人已经死了,送他去停尸房吧。” 担架被往下抬,向暖忽然清醒,她一把推开穆贺辰,手拽住担架床不放,“你们要带他去哪里?!送去手术室知道吗?!要送去手术室!我爸爸做一个手术就会好的!” 她的脸色惶然失措,仿佛是一个抓住救命稻草的孩子。 几个护工都为难。 医生又对向暖宣布一遍,“对不起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向暖的眼睛猛然转向穆贺辰,她眼珠琥珀色,失去所有光芒,“你说我是做梦的对不对?我爸还在老家,我还没有跟冉尘逸婚礼……”可是接下去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脑海中分明闪现婚礼上的景象,她被冉尘逸一把拽掉浑身,就那么屈辱的站在空气里,冉尘逸大声对她宣布,“你以为这是给你准备的婚礼吗?你不配!还记得当初在校园了,你像垃圾一样抛弃我,这是报复!” 向暖抱住头,眼中最后一点光彩失去。 穆贺辰抱住她,紧紧的抱在怀抱里,“哭出来,哭出来你就好受,向暖你哭出来。” “我为什么要哭出来?!”向暖猛然大吼,并且一把推开了穆贺辰,她跳下救护车,仿佛跟疯了一样。 穆贺辰情急中也急忙跳下救护车,“向暖你给他站住,你听我说。” 向暖的身子被穆贺辰拉扯住,他再一次将她拉进怀抱里,向暖的眼中有泪,却那般倔强不肯落下来。 她伸手推开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还有儿子要救!” 向暖脑中是大笔的仇恨袭来,在那婚礼上,她屈辱,她爸爸直接被刺激,气的病发作,去世。 而她的儿子现在还在冉尘逸手上,她还没有见到,她又有什么脸哭?! 她伸手一把狠狠又推开抱住她的穆贺辰,望着他低吼,“我不哭!我还有什么脸哭?!你……你给我消失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跟我的儿子分开!” “因为你冉尘逸才在四年前就恨上我,才在今天要这样报复我!他疯了,是疯子,而我也疯了,被这一切给逼疯了!” 向暖痛苦嘶吼,穆贺辰站在原地,高大身影似在飘摇。 他的心从未这样痛过! “向暖你听我说……”穆贺辰满口都是苦涩。 “我不要听!”向暖低吼,“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这样我才可以救我儿子!” 向暖的泪硬憋回心里,你知不知道我写下誓言,这样冉尘逸才可以让我再见到我们的小贺。 穆贺辰浑身颤抖。 他看着向暖一步步倒退,“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他喃喃一遍遍低问。 他的脑海似飓风般席卷无数仇恨,向暖的受伤,还有向暖爸爸的死,小贺的失踪,这一切都是因梁诗雅而起,哦,不,应该是因他的父亲查理王子而起! 这就是查理王子设的一个局,而这局中,那个什么叫冉尘逸的,就只是一颗棋子。 他在查理身边四年,对他的行事作风早已有大致了解,查理接下来会怎么做,他大概知道。 穆贺辰眼中忽然亮的像星星,他一步步倒退,拳头攥的咯吱响。 向暖望着他眼中都是绝望,都是仇恨,穆贺辰忽然转身,大步逃开向暖视线,他听到向暖的低吼,“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我恨你!” 穆贺辰心碎。 而唯有向暖知道,她那一句我恨你是要跟他说我爱你。 怎奈这个时候,她还怎能说爱? 向爸爸尸体已被推走,向暖茫然看着空落落的救护车,她忽然笑了,脸上是死般的决然。 向暖转身,一步步向冉尘逸所在地方走去。 她的身上披着穆贺辰外套,他的外套很大,把她的身体一直遮到膝盖处,向暖裹紧衣服,一步步走着。 街上有明亮阳光,有明亮店铺,有明亮的橱窗,有拥挤的行人,整个世界都好像是喧哗的,可是她却感觉分外冷清,所有的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到可怕。 她听到她的血液流动声,还有她心跳的声音。 一步步行走,她知道自己离冉尘逸越来越近,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然后扑上去一把掐死冉尘逸。 那样就全完了。 她必须控制,告诉自己要淡定,要微笑,一定要淡定,一定要微笑。 向暖一步步走回酒店,她从阳光明亮一直走到了日暮黄昏。 冉尘逸果然还在那里等她,他坐在夕阳光线里,显得那般绝美。 向暖mama坐在他不远处,她看着向暖,看着她的女儿走来。 婚礼现场早已空荡荡的无有一个客人,就连冉尘逸父母也已经走了。 她爸爸昏倒,被救护车带走之后,她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只是站在这里,一步步走向冉尘逸,她感觉浑身寒冷。 冷的她要发抖。 向暖mama站了起来,她一步步朝自己女儿走来,她抱住了她,“暖啊……” 向暖低头看她,对mama微笑,“mama你放心,我爸爸他很好,我已安排他住院治疗。” 向暖mama长长舒一口气,身子向后倒去,仿佛所有的担心和紧张焦急都放下了。 “妈!”向暖连忙搂抱住她,向暖mama又睁开眼睛,对她微笑,“暖啊,mama没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向暖微笑。 抱住mama让她站好,自己又一步步向冉尘逸走去。 向暖mama看着向暖站在冉尘逸面前,就如她的女儿在面对一个恶魔。可是她这个做mama的却保护不了她。 夕阳的光线里,冉尘逸看着眼前向暖,他忽然笑开。 奇怪,他脸上怎么有打斗痕迹,怎么会青一块紫一块的? 向暖握紧手指,淡静望着他,“我想你可以将我儿子交给我了。” 她淡静如百合花,冉尘逸笑的越大声,“哈哈……”笑声在空气回荡,许久之后他说,“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走,我们可以回婚房了。” 什么?!向暖差一点是叫出来,但她极力忍住。 冉尘逸看着她的样子依然是笑,笑如群魔乱舞,“你不是给我写下那些誓言了,难道你都给忘记了?结婚不要洞房的么?” 向暖mama都感觉如站在冰窟里一样,而她的女儿向暖依然笑的淡定,“好。”她点头,“但,请让我先见到小贺。” 冉尘逸微笑,那般优美,“我倒是可以让你先听一听小贺的声音。” 手机接通,他对着彼端低语几句,然后递到向暖耳边,“听吧,你儿子的声音。” 哭声,是哭声,向暖仿佛一颗心都破碎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骂着冉尘逸混蛋,可是在电话里却只能对儿子说,“小贺你要坚强,要记住mama的话,要像仙人掌一样坚强,像仙人掌一样坚强就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