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花

    回凤梧客栈后，最高兴的是柴掌柜，又有钱赚了。连忙跑去与客栈掌柜商量明天商演的事。

    “不把他们拉到乐坊去赚更多的钱？”赵拂衣抛下一句话。

    柴掌柜犹豫了半下说：“就这里了，商亦有道。”说完，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苏尹笋已官升了一级，由从九品变成正九品，正跟着关学士忙碌地整理番乐正云秀在宫中唱过的歌曲，心中充满了懊恼。平日里都认为音乐是小技，从没真正在这上面用于心思，早知道皇上与刘贵妃好这口，在永安时跟着乐正云秀多学几曲了。更后悔的是当日两人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现在，自个已经娶亲，再无可能。

    刘贵妃的寝宫里，皇帝与刘贵妃在商量太子教学的事：“陛下，要不明天还是宣乐正姑娘进宫，陪祯儿玩会吧，她的方法真个管用，只是，我担心祯儿的身体，万一从宫外传了什么病过来。祯儿还没出过花，这关不知能不能过呢。”

    刘贵妃说的花，指的是传染病天花，这病，在宋时是令人谈虎色变的烈性传染病，感染者死亡率达40%以上，宰相王旦的儿子前些天就因这病而夭折。

    “陪祯儿学习的事可以晚几天再说，不知千年后天下还有没有这等恶疾，说不定乐正姑娘有什么好主意呢？”皇帝喜欢万事往好的方面去设想，轻声安慰刘贵妃道：“祯儿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不会断了我大宋血脉的。”

    说是这么说，可内心却充满了恐惧，感觉自个子嗣接连夭折可能是种报应。民间一直有种说法，说太祖是太宗为了皇位用斧劈死的，现在报应到自个身上，只有把皇位传还给太祖一脉，报应才会中止。与这传言对应的，就是太祖一脉的子嗣都能开枝散叶，健康成长，极少有夭折的事。

    第二天早上，宫里的车马又在驿站前等待了。内侍还特意送上一件披风，说是贵妃赏的。乐正云秀披在身上，血红血红的，如电视剧里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忽尔，东方不败的歌词出现在眼前。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自个一生原无雄心壮志，却因偶然机遇而进入到这里，现在，想退也退不了了。

    车子进入皇宫后，在南书房前停了下来。南书房是皇帝与重臣们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在坐的有王旦、寇准、丁谓等几位大臣。

    不是早朝，对礼节等随意了很多，乐正云秀到后，大家就进入正题，问起抗疫的事。

    一见乐正云秀进来，皇帝先开口提问：“乐正姑娘曾在永安与陈县令抗击过时疫，朕欲知道在千年后，抗疫有何种手段？”

    作为幼儿园园长，防疫的基本要求还是一清二楚的，小朋友体质弱，教育局三审五令地强调，儿童是祖国的花朵与未来，一定要好好保护，并下达过数不清的关于幼儿园卫生的文件。乐正云秀在脑袋里理了理，这些措施不分现代与宋朝，都可以实施的，答复说：“时疫按传染途径，主要有血液传染、消化道传染，呼吸道传染，血液传染在于消灭蚊子、跳蚤与臭虫，消化道传染在于严防病从口入及水源与环境卫生，呼吸道传染在于空气的新鲜与口罩。小民可以拟出一个条陈，交于皇上。”

    宋时是农业社会，整个环境改善难度极大，但皇宫与重臣的府邸及衙门却不差钱，卫生环境本来就不错，改造难度不大。

    刘贵妃来了兴趣，问道：“后世婴幼儿百人中早夭有多少？”

    想不到刘贵妃还有现代意识，问起了早夭比例，乐正云秀提起了精神，答道：“这个资料上曾介绍过，万人中不到一人，八岁前去世的万人中不到三人。”

    宋时医疗条件落后，幼婴接生时死亡率都是百分数，因各种传染病，八岁前的死亡人数高达百分之二三十，即使富豪人家，也难以避免，皇家儿女养不大便是最好的例证，其中的第一杀手就是天花。小时没过天花这一关，长大了也有可能传染死亡。

    宰相王旦的儿子不久前刚因得天花而去世，所以，站起身来向乐正云秀深施一礼说：“不知乐正姑娘可知后世可有预防或治疗天花之妙法，请以教老朽。”声音悲切，让人动容。

    抗击天花是人类防疫史上最经典的篇章，书中曾介绍，18世纪以前人类还是受到天花病毒的侵害，包括康熙大帝就是天花患者。以前天花是无药可治的，只能依靠自身的免疫力，所以，以前天花这种恶性传染病引起的死亡人数很高。在18世纪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就是英国青年科学家爱德华·琴纳，偶然听到的一件事情，就是发现挤奶工被感染牛痘之后不会再感染天花病毒，于是他将牛痘接种到人的身上，发现确实可以预防天花感染。从此以后人类就慢慢对天花产生了免疫力，经过许多年的努力后，天花灭绝了，牛痘对人类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

    乐正云秀把发现牛痘的故事与幼儿园牛痘接种的事跟大家作了个详细的说明。又讲了此相关抗疫的故事。

    《等风雨经过》

    等风雨经过等我们相见

    你微笑仰望着天

    我们一起种下心愿

    等花开等它实现

    该流的泪还是滑过你的脸

    我始终在你身边

    说好要一起走很远

    努力让未来鲜艳

    在爱面前需要什么字眼

    对你的承诺我一定实现

    真正的爱不需要有太多语言

    有些感动就放在心里面

    乐正云秀歌罢，王旦心中有些疑问，站起来说道：“牛的天花病毒是在牛群中引起的传染病，可以感染人，人感染之后会有轻微症状，一般不会有太大的身体不适。可乐正姑娘说的这是外国奶牛，大宋国多的是耕牛，耕牛的天花与奶牛的会一样吗？外国牛身上的牛痘与我们的会一样吗？“

    “皇上，我们可选牢中死囚给种上牛痘，并把他们与天花病人关在一起，三月后不死的，朝庭可赦其死罪。”丁谓眼珠转了转说。

    “天花主要是感染小孩，哪有儿童死囚呀。”这话刚一出口，乐正云秀就后悔不已，这是宋朝呀，谁知他们会为了太子与自个的子孙，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果然，丁谓接着启奏：“启奏陛下，可着有司选因家人犯法而牵连之儿童百人而试之，成功之日，父母俱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