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寿礼
陈县令不无担心地说：“这二十个毛孩子可不好带，都是被父母宠坏的活宝。” “如果活宝都搞定，以后普通学生自然更不在话下了，不是活宝还不想带呢。”乐正云秀自信满满地说：“只要带得其法即可。”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陈正非跟着运粮船把二株经过剪枝的杨梅通过水路转到运河，缓慢地运往京城，风平浪静的，一路无话。杨梅种在大缸里，有土有水又有光，自然是长势良好，杨梅的个儿也慢慢长大并开始变红。 杨梅变红前，远看就普通的一棵花木，并不引人注目，变红后慢慢地吸引了许多人好奇的眼光，晚上船一停靠，就会有一些人到边上看个稀奇。当群人围观时，陈非正就会把扬梅原是老君练丹炉中的仙丹掉落人间的故事向他们绘声绘色地宣讲一次，引得人家不住口的惊叹，哦，这么神奇呀。 杨梅在古诗中多有记载，如李白的《梁圆吟》中就曾写道“平头奴子摇大扇，五月不热疑清秋。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可因地域关系，能亲眼看见他的北方人却不多，尝过的就更少了，因为它比荔枝更不易保存，荔枝有三日而色变，七日而味变之说，杨梅因是没有果壳的裸果，比荔枝更加娇气，从树上摘下后，三日色与味俱变。加上裸果没有果壳保护，运输中不耐震动，更增加运输难度，王公贵族即使有钱也无法购得。 李白诗中的五月，指的是农历年，相当于公历六月，文中是大宋朝，所以全部以农历计时。经过一个月的运行，五月初，到达宋朝京城开封的码头。最后的二十余里才是最困难的时刻，得由水路改成陆路，船改成马车，一个震动，就可能把果子全部震落。陈非正吩咐在马车上铺上稻草，十几个脚力缓缓地把大缸抬到车上。 上车起运了，周围立即围上一群猎奇的商人问道：“这可是传说中的杨梅，其价如何？” 商人走南闯北，其中有一个识货的，一眼就认了出来，缠着要出高价购买。宋朝经济发达，“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因运输原因，京城中荔枝价一枚十两银子也是一会儿就被人哄抢，保存难度高几倍的杨梅能买出什么价，商人心中自然有数。 “这是我家老爷送老太爷寿辰的贺礼，恕在下不能从命，为了这寿礼，我家老爷还特意为老太爷编了贺寿的歌词。”陈非正拿出贺寿词唱了起来。 《杨梅好吃酸又甜》 杨梅好吃酸又甜， 酸酸甜甜在心间； 千枝万枝红艳艳， 母亲挂儿爱绵绵。 杨梅好吃酸又甜， 酸酸甜甜在心间； 千枝万枝沉甸甸， 母亲盼儿早团圆早团圆。 陈家儿女闯天下， 儿行千里娘挂牵， 尽孝送娘一树梅， 心似杨梅酸又甜。 尽孝送娘一树梅， 心似杨梅酸又甜酸又甜 歌词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一时之间里三层外三层的，马车根本无法移动。码头是全京城最热闹的场所之一，三教九流，人来人往，自然也少不了为皇帝搜罗奇珍异宝的内待们。 “何事喧哗？”几个码头轮值的士兵赶了过来，驱散人众，士兵身后是两个内待。内待在圈外已听到群众人议论，知道是奇果杨梅，一见之下，立马两眼发光，杨梅，这可是好东西呀，即使是万岁爷，也从未尝过呢，拿到了进献给万岁，必有重赏。 “这二棵杨梅宫里要了，杨梅的主人是谁，跟我到宫里讨赏，其它不相干的人等，速速散去。”内待吩咐士兵驱散人众，车夫向皇宫方向进发，其中一个内待立即回宫向上司亶告。 “不行呀，这是我家主人贺老太爷六十大寿的寿礼。”陈非正向内待苦苦哀求道。 “当今圣上乃是明君，又不白要你的，自会按市价给钱，你家主人是谁？”这内侍并不象卖碳翁诗文中描写的那么霸道，动不动就来个挂块红布充碳值。 陈非正恭恭敬敬地回复：“家主人是永安县令陈襄。” “这就是你家主人的不对了，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既是朝庭命官，自当先想到皇上。”内待一听，更加端起架子，训起陈非正。 “家主自知忠君为上，可家主官微言轻，无有给皇上奏事之权，再说，想到了这个保鲜的方法，也无法通过上司具本上奏，因是首次运输，万一果落树枯，徒给同僚留下笑柄。”陈非正见这内待气度非凡，似有几份权力，所以，小心亦亦地回复，唯恐一个失误，给陈县令带来灾祸。 内待一听陈非正这么解释，更开心了说：“本次出宫，是为贵妃娘娘寻找称心的寿礼，我也不能夺人所好，这样吧，你把你家主人的名字官职写给我，我上报给内储司，就说是陈县令送的，二株杨梅我取一株，另一株给你家人尽孝，如此，忠孝都两全了。” 这内待姓刘，是当今皇帝宠妃刘娥的亲信，妃子生日，多少开支自有定例，既然是朝庭命官的，那就好办了，具个名就行，不用另外付钱了。而对官员来说，铺上了宫里的路子，对前途有好处，结果自是俱大欢喜。 一株杨梅送往宫中，陈非正押着另一株杨梅慢慢地往老太爷的家中运去。到家了，陈非正先急急地走到了花园空旷无人处，扭了扭身体，来几句《倍儿爽》 这个feel 倍儿爽 feel 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 天空飘来五个字儿 那都不是事儿 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 一会儿就完事儿 天空飘来五个字儿 那都不是事儿 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 一会儿就完事儿 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 哈咿呦哦哦走你哇哦哦哦 就这个feel 倍儿爽倍儿爽 倍儿爽是什么意思，陈非正也听不懂，只知道乐正云秀碰到特别开心的事，就会在书院后院里旁若无人地扭几下，唱几句这歌。自个歌词记不全了，只记得其中简单的是事不是事什么的。自个碰到开心事时，偷偷地在房间扭几下，唱几句，奇怪了，几分钟下来，感觉真的轻松很多。 今天，是一生中最得意的一天之一，礼物被皇上看中的话，可能会给老爷的仕途带来好处。老爷为人正直，不屑走门路，可今天是门路撞上自个，不是老爷请托的，不碍老爷清名。 扭了二分钟后，陈非正才整了整衣衫，走入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