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玄学) 第29节
“死者都是你这样的小白脸儿,也有一个挺漂亮的女的,说是‘仇恨颜值高的人’” 说着,厉涛歌冷笑:“傻逼网友们还弄了个‘史上颜值最高受害者排行榜’,真他妈一群脑残。” 白岐玉唏嘘了一番,又说:“……那你也紧张过度了,杀人犯躲哪儿也不能躲酒店房间里呀。每日客房都来打扫的。” “小心灯下黑!” 说着,厉涛歌夸张的做了健美先生的动作,“看到没,哥这样就安全得很了。怕不怕?现在说怕哥还能留下来陪你。” 白岐玉睨他:“谢邀,黑狗0不约。” “……你小子!” 厉涛歌扑上来一把把他揽到怀里,挠他痒,白岐玉大笑着喊“我错了”。 突然,打闹过程中,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啪”,随即就是电流碰撞的滋滋声。 正当白岐玉疑惑时,下一秒,所有灯一齐熄灭,大床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白岐玉心头一跳,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身上的厉涛歌,刚要说话,却身体一僵。 “涛哥?涛哥!……厉涛歌!” 他怎么……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一贺日记: 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怎么会出轨呢,肯定是野男人勾引的qxq 八百里加急提刀过去 第23章 阴霾再临 不知何时,通风系统的嗡鸣声也消失了。 一切回归到最原始的静谧,呼吸声都被放大的让人心惊胆战, 光明消失的太突然,白岐玉的视觉失去作用,只能听到耳畔悠远空洞的回声。 像海风。 有一瞬间,白岐玉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正站在一片潮湿阴冷的滩涂上,远处,死寂的海面正浮出一只又一只腐朽已久的死尸。 风掠过亘古存在的荒芜,掠过广袤无边的漆黑海面,哗…… 黑暗的子民们正在出世,他们踩在腥臭、污秽、鱼虾死尸遍布的粗沙滩上,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中,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来。 朝他走来。 走来…… “厉涛歌……”白岐玉听到自己带了哭腔,“厉涛歌,你醒醒!厉涛歌……” 无人回答。 好像,这片空间里的活物,又只剩他自己了。 “怎么办……对不起……”他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对不起……” 倏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像是在惋惜,也像是在恼怒。 “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谁?” 白岐玉浑身紧绷,这声音…… 理智回笼,他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张一贺冷硬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你……!” 几日不见,男人并没有变化。 他还是那副模样,漆黑的宽松长袖,阴霾沉郁的冷峻面容,以及白到透明的皮肤。 但白岐玉不会被这副皮囊迷惑了。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或者这张“幻影”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男人慢条斯理的说,“你是无法离开的。” “放你妈的狗屁!”白岐玉浑身颤抖,“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告诉你,我一天都不会回去了,天天住酒店!” “哦……酒店,是吗?”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和这个男人?这个脑子里都是肮脏龌龊念头的男人?” “挑拨离间?”白岐玉嗤笑,“你以为我会信?” “你可以亲自问他,是不是想趁机和你发生点什么。”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把他怎么了!” 男人垂了垂眼,似乎很有耐心的模样:“如果我要动他,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聊天了。” “聊天?”白岐玉嗤笑,“不,我们不是聊天。聊天是朋友间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想和你继续说了,也不想猜测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你能杀我的,对吗,但你迟迟不动手,我只能理解为你有求于我。” “对,”张一贺坦荡的点头,“我有求于你。” “……是什么?” “你知道的。” 白岐玉顿住了。 他不确定的看向张一贺,后者漆黑如死寂之海的眼中,是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通风系统关掉后,酒店的房间里开始泛潮,是那种通风不畅、久年失修的发霉的潮味。 可张一贺身上的气息却是清新的,像一抔清冽流过的小溪,弥漫着微凉而朦胧的雾气。 是草本植物会喜欢的生机勃勃的水汽,并不是白岐玉一脉厌恶的海腥味。 这让他短暂的产生了些动摇,比如,自己会不会怀疑错了对象。 “我……该知道吗?不,你从没和我说过?” 他努力回想着,张一贺会有什么东西“有求于他”。 钱财?不,他能不声不响的提一辆路虎。那还能有什么?供奉?信仰? 白岐玉觉得找到了重点。 他想到了附身秦观河的“老仙儿”,那些华丽琳琅的七彩琉璃宝灯。 是的,人活在世都讲排场,神也一样…… “你是要供奉吗?香火、供品,还是纸钱?”他语速越来越快,“没问题,你把想要的告诉我,我明天就给你准备。” 张一贺却笑了起来。 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无声的笑着,面部肌rou不受控制的抽搐,发出“嗬”“嗬”的倒吸气,然后身体向后折成了人类身体无法达到的角度。 他抽搐着,肢体颤动着,白岐玉发誓,在那一瞬,他看到了黑色长袖下正在蠕动、变形的东西。 在看不到的地方,背后、或者大腿后侧之类的地方,没有形状的肢体破壁而出,如本人的心情一样,花枝乱颤的舞动着。 他是在嘲讽,狂笑,那些隐藏阴影中的混沌、污秽之物,同样接收到了他的好心情。 他们一起乱舞着,在黑暗中颤动着,发出毫无意义又刺耳无比的尖笑—— “嗬——嗬——嗬嗬……!!哈——” 一切超乎常识、超乎认知的笑声攻击着白岐玉。 他一开始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分辨“怪叫”是在笑,下一秒,他不受控制的尝试去理解。 头便欲裂的疼,是信息量过大的超载的宕机。 他的虎口也开始疼,火烧火燎的疼,疼痛在蔓延,后背,脊椎,甚至腿,骨骼,尾椎…… 视野像成千上百只电视机一齐花屏、电流混乱,乱码,无法辨析…… 在这片无序的混沌与剧痛中,白岐玉听到唯一一句清晰的语言。 他说—— “我是来找你履行承诺的。我们即将交/配。” 然后,白岐玉就晕过去了。 然后,在出租屋一米五宽的床上醒来。 重归寂静的黑暗中,他瘫坐在床头,已经没了愤怒的力气。 只觉得荒谬,恐惧,无法言说的混沌。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他尚存侥幸,认为那东西不伤他、没什么好怕的。 可现在……亲身直面那片无法挣脱的混沌,便稍一思索,就要发疯。 那不是“理智”能对抗得了的…… 身边,静静躺着的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0:26。 白岐玉很想一觉睡去,把所有东西抛到脑后,但他放不下心厉涛歌。 短暂“嘟”“嘟”后,厉涛歌接起了电话。 “小白?” 白岐玉的手努力抑制住颤抖,紧紧握住电话:“是我……你安全吗?” “我在家呢,当然安全啊。你呢,酒店安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