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大人药别停在线阅读 -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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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倒真想认识他,但……她摇摇头,表示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他这号人物。

    高幸仍是轻轻一笑,笑容模糊,看不出有遗憾或者是不满之类的情绪,他恭敬地欠身道:“主人令我保护大人前往燕国。”

    “不要。”李嘉鼻尖一皱,断然拒绝。

    高幸朝她走近一步,凤目攒着若有若无地笑:“大人三思。”

    他是在威胁她!李嘉蓦地抓紧轮椅,咬得唇色发白。

    树梢上栖息的鹂鸟啼音婉转,在这片使人窒息的寂静里格外的孤独。

    良久,李嘉松口妥协:“好。”

    高幸眼角余光扫过她紧扣在轮椅上的五指,眸里波光闪动,朝着李嘉拜了一礼:“以后公子便是我高幸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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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马车上的李嘉一直保持在低气压中,萧和权的心情比她更压抑,趁着晚间在平原郡休整的功夫他溜到了李嘉的房间内。

    李嘉跪坐在灯下,不说不动,如片凝固的阴影。

    萧和权摸过去,一看她的脸色,满肚子的恼火卡在了嗓眼。与李嘉面对面呆坐了会,憋出一句很俗气的开场白:“吃过了么?”

    李嘉似是突然被他从怔愣中唤醒,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呆呆地摇了摇头。

    萧和权望着她呆板的脸,心痒难耐地大胆摸了上去,揉了又揉:“那我陪你用晚膳!”

    “好。”李嘉罕有地没一巴掌拍飞他,点点头。

    小白眼狼没精神啊,萧和权望了眼伫立在门外的那道人影,眼中闪过道利光,倏然站起身:“走!小爷我带你出去喝酒!”

    “……”

    两人出门时,高幸本欲跟过去,但看到李嘉冷漠的脸色时刹那止住步子,朝着萧和权一拜:“劳将军代我多照顾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占有权的动摇让萧和权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嗖地炸开,剑身噌地拔出鞘。

    李嘉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不轻不重地咳了声,萧和权不理,她伸手牵了牵萧和权的衣袖。

    萧大汪的命门被戳她这个小动作戳了个正着,尾巴软软落下,冷冷瞥了眼高幸,蹲□屁颠屁颠地帮李嘉套鞋袜。

    平原郡仍在梁国国境内,临近北方,这个季节春夜仍是料峭难耐。萧和权用李嘉的银鼠灰氅把她包了一层,仍觉不够,又麻利地解下自己的披到她身上。严严实实地裹好了李嘉,他方推着她咯吱咯吱地压过残雪沿街而去。

    街上铺子关门的关门,收摊的收摊,仅有风中酒肆一点火光摇晃在遥远的雪夜里,温暖得引人向往。

    “那个高幸他是……”

    “他是个宦官。”李嘉先他一步做出解释:“是金陵派来保护我的。”

    “为何之前没听你提及过?”萧和权没被她三言两语唬弄过去,问完他就后悔了,要是李嘉再说一句“没必要”,不是又往他的心上捅一刀么!萧将军内牛满面……

    因为她之前也不知道啊,李嘉叹气,简单地思考了下将要开口,突然又变了主意:“名义上是保护我,其实是派来监视我的。”

    萧和权推着轮椅的动作一停:“是太子?”

    “不。”若是太子,她不必被动至此,高幸背后的那个人是梁国最有权势之人,是现在的她全然无法抗衡的人。

    萧和权短短地郁闷下,胸脯拍得啪啪响:“无妨,去了燕国后,老子罩你。管他是太子还是靖王,也不能动你分毫。”

    啊,和笨蛋的脑回路果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李嘉默默地指着路口的炭炉:“我要吃番薯。”

    接受到指令的萧大汪和箭似的嗖地蹿过去帮心上人买番薯了。

    番薯烤的外焦里嫩,烫得李嘉拿不住,可香甜得让她又舍不得松开。

    萧和权看她吃得满嘴都是,眼底浮起一层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笑意,弯腰揩去她粘在嘴边的碎渣。看着指尖那点香软,他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舔了舔,很甜,还有一点雪松香……

    喉结滚一滚,他低头望着李嘉蠕动的双唇,李嘉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一脸饥渴(欲求不满)的表情:“想吃?”

    想吃你嘴里的……萧萧寒风里,萧和权的眼睛泛着幽幽绿光。

    李嘉了然地点点头,牢牢护着自己手里的番薯:“想吃自己就去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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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里人影稀疏,多是半夜赶路的行脚商人,为免引人注意,萧和权一进门即找个灯火不明的角落里安置好李嘉,才唤了小二点酒菜。论丰盛远比不上官驿,但用萧和权的话来说就是图个自在。

    李嘉不能饮酒,菜上来了动了两筷子就没再动。晚上厨子回家去了,上的几道全是牛肚、猪舌的大荤熟食。李嘉在车上颠簸了一整天,胃里也颠得翻天覆地,哪里吃得下这些。

    “明日还要赶路,现在多吃点。”萧和权替她倒了杯茶。

    “吃不下。”

    萧和权皱眉看她瘦的快有巴掌大的脸,叼起块牛rou,一撸袖子:“等着。”转身招来小二耳语两句,小二引着他往后厨走去。

    李嘉看了眼热气袅袅的茶盏,没有动它,胃里没东西更喝不得茶了。她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左侧那张桌上,从进门起那桌旁的两人便时不时瞄着萧和权与她。观他们的穿着,不富不贵,却也不显多潦倒,脚边搁着担子,像商人可举止间又没商人的圆滑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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