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他?
耿弋眸子淡淡地看着他,“想着什么?” 矮个还没察觉到什么,边上有人已经看出气氛不对,使劲用胳膊捅他,那矮个正要说话,胳膊被人撞了撞,再傻他也觉出什么了,赶紧道,“耿哥,我刚喝多了,不小心说错话了……” 耿弋弹了弹烟灰,另一只手往矮个肩上压了压,声音不大,却极有压迫感,“下次少喝点。” 矮个腿抖了一下,颤颤应声,“哎——” 等耿弋提着一堆吃的离开时,之前闲聊那几人才敢出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他看上明珠了吧?” “不可能吧,除非他愿意帮明珠还那好几百万的债……” “疯了吧……” “会所的大学生都才八百,除非疯了,不然……我靠,他过去了!” 众人眼睛直直看向对面酒店。 耿弋穿过马路,就停在酒店的透明玻璃前,他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里面的明珠刚拖完地,看见门口站着一位个头很高的年轻男人,以为他是想进来吃饭的客人,犹豫着推开门出来问了句,“你好?是要吃饭吗?” 男人转头,眉毛浓厚,单眼皮下,一双瞳仁颜色偏淡,山根极高,衬得鼻梁高挺,嘴里咬着一支烟,烟雾袅袅,熏得他眼尾位置的那条小疤痕尽显痞气。 耿弋把烟拿下来,低声问,“你们几点关门?” 明珠礼貌地回,“等客人都走了,就关门了,你要吃饭吗?一个人?” “不吃。”耿弋把烟掐了,“随口问问。” 明珠应了声,回身进去,刚好撞上带她的领班,那领班看也不看她,径直朝耿弋走近两步,脸上带着笑,“耿哥,是来吃饭还是打包?” 耿弋淡淡地应,“路过,走了。” “路上滑,慢点。” 领班等耿弋走了,才朝明珠说:“下次见到他来,就进去叫我来。” 明珠知道这是重要客人的意思,便问:“怎么称呼他?” 领班诧异地瞪大眼:“你不认识他?” 明珠轻轻摇头:“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领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要债公司的老板啊,你家欠了那么多钱,他们肯定天天蹲你家门口蹲点的啊,你那些债主全都委托给他们了,你怎么能不认识他呢?” 原来是他,难怪她刚刚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他应该就是明宝口中的另一位叔叔。 只是,他刚刚过来……就是单纯的随口问问? 明珠抬头看去,那个男人早已走远,只留下一个漆黑模糊的背影。 回去后,耿弋把吃的丢给大黑几人,自己上楼打了个电话,“人手不够,赶紧回来几个。” “耿哥,再等两天,我们已经蹲到这崽子了,马上就拿到钱了。” 耿弋坐在桌上,手里把玩着那只纯白的小兔子,耳边听着电话里的人说,“大黑不是说就一小姑娘吗?而且还有个弟弟,跑不了的,你放心吧,她要是敢跑,我们哥几个天涯海角都能把她追回来,甭管她欠了多少,哥几个铁定叫她一分不少地打到账上。” 耿弋把兔子丢桌上,嗓音淡淡,“先回来再说。” “怎么了耿哥?还有别的活儿?”那头还要再问,电话却被耿弋给挂了。 桌上的小兔子安静又无辜地睁着一双红眼睛,耿弋伸手捏了捏小兔子的软毛,不可否认,他对明珠的怜悯里掺杂了些别的。 看到明珠,他总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们都在同一天失去亲人。 在同一天孤立无援,痛苦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