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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房宠 第19节

    古音心跳几度快要骤停,她疯狂的拨开人群跑到了最前面,□□枯荷叶遮住的池子里,一抹绿色的布料在水上漂浮,那颜色,和以蕊今日穿的一模一样!

    古音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抓住那个还拴着围裙的厨房大师傅,非常失礼的揪住他的衣服,额头青筋都挣了出来。

    “以……以蕊呢?你们刚刚不是一起出来的吗?她人呢?她是不是掉河里了?!你们怎么还不把人救上来!”

    见惯了她平日里的谦和有礼,那大厨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套动作整蒙了,等她松开他的衣服就要往池塘里跳的时候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把人捞了回来。

    “姑娘你别激动!以蕊没事,她好好的呢!掉下去的不是以蕊,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接二连三的打击,精神压力,古音的神魂已经坍塌了,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挣扎着一直嚷嚷着要去救以蕊,这园子本来就够混乱的了,如今还魔怔了一个,场面一度失控,那大厨眼看制不住,连忙让人去找以蕊,好在以蕊早就听闻了声音赶了过来。

    一走进就看到被两个男人扯住的古音一直在不停的挣扎扭动,疯魔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平日里的清新淡然,以蕊吓了一跳,回神后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魔怔了的人。

    “姑娘!我在这呢!我好好的!那个掉池塘里的不是我!你快醒醒啊姑娘!”

    可能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癫狂的古音终于稍微安静了些,以蕊一直不停的在她耳边说她没事,唤她的名字,直到不再挣扎了,古音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确定面前的是以蕊,以蕊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脸上露出一抹非常难看的笑容,紧接着毫无征兆的突然倒在了以蕊的怀里。

    ——

    房间里,古音躺在床上仍然在昏睡,以蕊拿了条热毛巾不停地替她擦额头上的汗珠,眉头紧皱在一起。

    古音突然晕倒,她马不停蹄的将人从园子里背回来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不敢怠慢立马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她是惊惧过度,气神不固再加上多日心思郁结才会突然昏厥,看着只是昏睡实则凶险万分,若醒过来了也就无碍,若是三日内不醒,那麻烦就大了。

    以蕊不明白,不过是简单的晕倒而已,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更严重的是回来后没多久,昏睡中的古音突然发起了热,浑身上下烫的跟灌得汤婆子一样,迷糊中她嘴里不停的喊着几个名字,翠浓,恋歌还有她。

    看着她这个样子,以蕊心焦不已,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从大厨那里知道了古音疯魔的原因是把那掉池塘里的丫鬟当成她造成的,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单纯,明明认识才一月,除了平日里说说话,他们连朋友都算勉强,她怎么能就为了她疯魔呢?明明平日里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却拼了命的要跳池塘去找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她也可能会死吗?

    第31章 作死

    替死鬼

    古音整整昏迷了三天, 在满屋子大夫都束手无策要给她宣布死刑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

    以蕊激动的眼泪一直往下掉,也不管她刚醒还迷糊着,扑倒在她身上哭的不能自已:“姑娘你终于醒了, 你吓死我了!”

    古音只觉得从头到脚浑身没有一个地方对劲, 头疼的像有人用铁锤在里面凿, 身上也跟被什么东西撵过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以……以蕊, 咳咳……”她试着喊以蕊的名字,可一张嘴就扯的喉咙生疼, 止不住的咳起来。

    以蕊连忙从她身上爬起来, 擦擦眼泪:“姑娘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茶壶里的水也不知放了多久都凉了,冰凉的液体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身体总算苏醒了。

    她撑着手要爬起来, 以蕊连忙扶着她,把被褥堆到她身后,让她能靠的舒服些。

    古音起来看了一眼屋里好些陌生人, 还有一股nongnong的药味,拧着眉头问以蕊:“他们是?”

    “是主子叫来给姑娘看病的大夫, 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了!说晕倒就晕倒,一点征兆都没有,都快把奴婢吓死了!”以蕊估计是真的被吓着了,声音里还带着nongnong的哭腔。

    古音愣了一下, 她——睡了三天吗?

    这么久?

    她是怎么晕倒的?

    头疼的厉害, 古音揉了揉太阳xue, 脑子里好几个场景不停地转, 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对了, 她记得她以为以蕊掉池子里了,估计是太着急了又想到翠浓和恋歌所以才会突然崩溃,不过没想到会突然晕倒,估计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不过是谁让她误以为以蕊掉池子里的,在那之前她——

    思云!

    古音浑身一僵,想到那个耀武扬威的身影,以及她晕倒前和思云在厨房的争执,思云的蛮不讲理,还有——

    那碗粥!

    古音猛的从床上翻起来,一把抓住以蕊,瞪大了眼睛紧张的问到:“思……思云呢?”

    她会突然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蕊眼睛里竟没有疑惑,反而是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怎么突然问起思云了?”

    古音被她盯着太紧张了,不自觉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微微抽了下嘴角,装作镇定的模样:“没有,就是她骗我你掉池子里了,才害得我晕倒,所以想找她算账而已。”

    这个说法也算说得过去,以蕊不知为何似乎放心了些,看着古音有些话到嘴边却在犹豫要不要说。

    古音看着她的样子,心又提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小心翼翼的问到:“怎……怎么了?”

    以蕊沉默了一瞬,再抬头时换了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怎么可能没事!古音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以蕊有事情瞒着她,若是以前听到她说思云说她掉池子里了,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破口大骂然后去找思云算账,可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思云出事了,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以蕊都讳莫如深,是不是……

    是不是和那碗粥有关?

    “以蕊”她一把抓住以蕊的手,犀利的眼神让以蕊不敢直视,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

    “我有事要问思云,你帮我把她找来吧!”她突然说。

    “你……你刚醒,大夫说了不能劳心费神了。”以蕊还在找借口,可惜为难都写在脸上了。

    头渐渐地没那么疼了,她也不是前几日疯癫的时候,此刻她脑子清醒的很:“你让她来见我,我只问她一个问题就好,不然我就亲自去找她。”

    “我”

    “思云”古音没耐心的打断了她想继续编理由:“她是不是出事了?”

    那碗粥……兰朔喝了是吗?

    以蕊只觉得她刚醒,不想再让她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可古音太倔了,她最终只能妥协,先客气的将几位大夫送了出去,才回屋坐到古音的床边。

    “好啦,我告诉你,不过你答应我听了就算了,可千万别太激动,大夫可说了你现在受不得惊吓!”

    古音点点头,以蕊伏在她耳边,用极悄悄的声音告诉她——

    “你晕倒那日思云偷了你给主子做的粥送到了主子那边,可主子刚把碗拿起来就听到你晕倒了,一口都没吃就跑了过来,也幸亏主子没吃,听说主子随手把那粥放在桌子上,其他人也没敢收拾,等回去的时候,书房里只有打碎了的碗还有两只死老鼠,那粥里被人下毒了!啧……欸,姑娘你怎么了?被吓着了吗?我就说不告诉你了!”

    以蕊现在想起那碗粥都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是古音突然晕倒,那主子喝了那碗粥岂不是凶多吉少,还在感叹却发现面前的古音神色有些不对,她张着嘴睁大双眼,那眼中全是惊恐,连埋在被窝里的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这事太过耸人听闻,以蕊觉得她害怕也正常,一想到大夫的吩咐,连忙将手伸到古音身后替她顺气。

    “我都说等你好了再说了,你看看你被吓着了吧,若是又吓晕了,主子就该拿我试问了。”

    古音还在刚刚的震惊中没回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紧紧的抓着以蕊,不敢置信的确认:“你刚刚说……下毒?那些老鼠——都死了?确定它们是吃了粥才死的?”

    以蕊肯定的点头,当晚那两只口吐白沫的老鼠尸体被处理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见了的,不可能看错。

    “大夫查过那剩下的半碗粥,确定里面被下了毒,好像是□□,下了足足几倍的量,别说老鼠了,听说下在水里毒死这一驿馆的人都没问题。”

    “我”不可能,古音不敢置信的微微摇头,她下的明明是……怎么会是□□呢?不可能!

    以蕊看她这幅样子,还以为是害怕自己被连累,连忙安慰她:“你放心,主子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当时你都晕倒了,是思云偷了你做的粥下了毒,你也是受害者。”

    古音根本听不进去,只一个劲捏紧了拳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啊!是她下的药,可绝对不是□□。

    “那思云……思云如今如何了?”她颤着声问。

    听到她问这个,以蕊嘴角僵了一下:“思云她敢给主子下毒,自然不能再留着了,主子赐了乱棍打死,如今这会估计正在行刑。”

    古音闻言掀开被子就要起来,以蕊一把把她按了回去:“你不能去!她犯得是死罪,若是在京都城是要被诛九族的,如今主子仁慈,念着她母亲的恩情只罚了她一个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若去阻止,你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况且主子金口玉言,发出去的命令永远不可能更改,思云也领了罚,如今院中里正在行刑,管家叫了整个驿馆的奴才去,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就算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古音如今是有口难言,她被以蕊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惊惧,害怕,愧疚,自责全部爬到脸上涌上心里。

    思云虽不是什么好人,她骄傲自大,欺软怕硬,从她到驿馆就没少给她找事,可这些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今却因为她做的那碗粥丢了性命,如果说恋歌的死还能安慰自己说和她没关系,是陈云泽那个人渣的错,可这次呢?

    药是她下的,粥是她做的,原本做坏事该死的都是她,如今却又让别人替她去死,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让他们别行刑,不是她,我”她想告诉以蕊,或者告诉兰朔,是她下的药,不是思云,可她下的也不是□□,只是简单的那方面的药而已,吃不死人的!

    她的药被人掉包了,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她,也不可能是思云!

    “姑娘!”以蕊突然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神望着她,同时也打断了她的自白:“姑娘,主子让我同你说,你这次受了惊吓,这几日就不用替他做饭了,还有你在县令府的丫鬟,你若真想见她,他虽然不能帮你把人要过来,但是接下来有段日子他可能有事会常同陈县令来往,等你好了他可以带你去县令府小住几日,到时候你也可以想办法带她走。”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却让古音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她望着以蕊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刚刚她的眼神,一点也看不出来过往痴傻的模样,眼神锐利的一眼能看穿她的心思。

    所以她为什么会以为从小和兰朔和陆云起一起长大,贴身伺候兰朔的丫鬟会是普通的傻白甜,扮猪吃老虎,这分明是第二个陆云起。

    不管以蕊为什么突然揭下自己的伪装,但是她话中提到的翠浓却让她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古音没忘记她下药的初衷,就是希望能以此在兰朔那求个恩典,不成还能去找陈县令,她完成了他交代的事情,或许他心情一好就把翠浓还给她了呢!

    如今她药下了,却被思云抢走了,思云送到了书房却变成了毒药,思云死了她百口莫辩,思云不死,她更加百口莫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32章 独处

    难伺候

    兰朔不喜喧哗, 驿馆本就气氛严肃,如今伴随着思云的死似乎更给这座小宅子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气。

    听说思云最后被打了八十多棍才咽气,整个下半身全被血染红了,rou都打烂了, 惨叫声在整个驿馆盘旋了一天, 看完行刑的奴才回来全都吐了, 每个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努力的降低存在感。

    最恐惧的是古音, 连续几天晚上她根本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 眼前就是思云和恋歌披散着头发, 张牙舞爪的要来拉她下地狱,恐怖的声音不停在质问她:“为什么要害她!”

    每每被梦中惊醒都是冷汗淋淋,之后再不敢阖眼, 独自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月色坐到天亮。

    她不敢叫以蕊,怕她发现她的不对劲,自从那天之后, 即使之后以蕊还是与往常那般憨傻表现无异,她却再不敢相信她是单纯无害之人了。

    她醒的那天晚上, 兰朔来看过她,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好好养病,明明什么都没说她看着他的眼神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兰朔那么聪明的人, 他什么都知道了, 但明知道是她下的药, 是她做了错事, 却还是处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思云, 什么都没对她做,这让她更难心安,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碗药,为什么当初说好了是那种药,却突然变成了毒药,是县令夫人骗了她还是被人掉了包,那个人又是谁?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她在屋里闷了三天,美其名曰是养病,实际就是不敢出门。

    三天后,兰朔到县令府,为了方便之后的事情安排,也是陈县令极力邀请的结果,至于为什么陈县令一定要邀请兰朔到府上住,原因都未可知。

    三天的时间,古音还不能完全从思云死的事情上回过神来,当天晚上在县令府,陈县令照常摆宴,不知是不是他以为古音已经搞定兰朔了,或者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兰朔面前越来越放肆了,排场也一次比一次大,急着展示县令府的实力,而不屑再藏着噎着了。

    古音没有参加宴席,推说身体不适先回了房了,明明在县令府住了十几年,再回来却只能住管家安排的西厢房,重点是她和兰朔两个人,却只安排了一间屋子,已然将她和兰朔的关系摊到了明面上,更奇怪的是在管家带他们到房间的时候,兰朔就像没发现一样竟然什么都没说,让她想要换一屋的想法直接破灭了。

    如今宴席还未结束,兰朔未归她还不知今夜要如何安排,即使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却还要强撑着坐在椅子上,靠浓茶醒着神。

    兰朔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疯狂点头,被开门声惊醒,茫然中第一反应是站起来。

    门口陈县令亲自将人送回来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古音,笑的猥琐:“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在府上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这话说的可就太暧昧了,兰朔没有表示,陈县令自动将他的无言归结为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走了,月色照在他被金丝细软包裹住的五短身材上,圆润的像个球。

    兰朔厌恶的瞧了一眼,关上了门。

    房间里古音局促的站在桌前,眼睛望着兰朔也不敢乱动。

    兰朔转身看到她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自往里间去了,进门前?落下一句吩咐:“进来伺候本官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