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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 第58节

    “皇上驾到。”

    群臣才起,就迎来了太监唱报,立马再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之上,唯太子深鞠拱礼。

    皇帝搭着庞大福的腕走到龙椅坐下,一眼扫过大殿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百官起身,仅张仲仍跪着:“皇上,老臣有罪,开设书岳楼只是老臣年轻时的一念之意。意在闲时或偶遇困惑时能结朋有一清静地煮茶品茗,说一说话。亦或共阅一本书,各抒己见,开阔心境。仅此而已,再无旁意。

    老臣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书岳楼竟成了jian人构陷忠臣的棋子。臣已决定下朝之后,立时关闭所有的书岳楼。无则无,臣为大景之心日月可见,还请皇上明察。”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景易敛下眼睫,遮住眸底的笑意。张仲久居京城,书岳楼可是开遍大景。他喝个茶能跑出京城?靠着书岳楼,结四方文士才是真。

    “也不怪他人拿书岳楼说事。”皇帝面无表情道:“近两百家,遍及大景各府,确实不该。”

    张仲心一凛:“臣有罪。”

    “关了就关了,你岁数也不小了,没必要再跟着cao心。”皇帝双目一敛,语调变冷:“昨日之事朕也听说了,送去你府上的那个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冤枉啊。那丫鬟并非是老臣府上的,也不是老臣插到旁家的。”张仲老泪都下来了,哽咽道:“老臣实不知她是谁,从哪来。”

    “你怀疑楚陌栽赃诬陷?”皇帝笑问,那他该招楚陌来宫里,问一问那蜡丸中传的是什秘密?他倒不怀疑楚陌没悟出纸上数字。

    张仲一口否认:“不,老臣与楚陌无冤无仇,又互不相识,他不会无缘无故诬陷老臣。也许有人在他府里安插了暗子是真,只不过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指向老臣一家。楚家不自觉地也成了那人的手中子。”

    这猜测很合理,景易嘴角上扬,瞥了一眼鼓着嘴的两个御史。只晚了一步,他们就不用再开口了。

    这时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出列:“皇上,臣以为那丫鬟已经死了,是否出自张首辅家也死无对证。现只要有张嘴,说什都可,但未必能信。”

    皇帝手指弹着椅把上的龙头:“萧爱卿如何想?”

    “丫鬟虽死,可嘴里藏了毒这事不假。单这一点就足矣说明其来历不简单,为皇上安危,内廷安稳,臣请宫内严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沉凝两息,皇帝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这事朕心里有数了。”垂目俯视还跪伏在地的人,“张爱卿日后行事要三思,不可再想一出是一出了。”

    下朝回了东宫,景易就听小尺子来报:“殿下,楚府管事今日一早就去东直门那的几个商行,问有没樱桃、芦枝等稀罕果子卖?”

    “谁要吃?”景易看向小尺子。

    小尺子一愣,摇了摇头:“奴才不知,但楚府管事在东直门那几个商行没寻着,又去了雁门街、洪冠街问,都没有才垂头丧气回府了。”

    说起樱桃,景易嘴里不自觉地回水,那酸比甜多的果子太子妃去年有孕时也爱…咝,难道楚陌家里有喜了?

    肚里揣了崽子,那可真是一刻也等不了。找了几条街,肯定是等着要吃。景易立马吩咐小尺子:“去挑几筐好的樱桃果和芦枝,送去萧家。请他们帮孤转送到楚府,顺便代孤恭贺楚陌。”

    “恭贺?”小尺子不明白了,殿试还有几天呢。

    “酸儿辣女,”景易笑道:“这么爱吃酸,肯定是个小子。告诉楚陌,他妻子想吃什么,寻摸不到的尽管到街上买。孤不小气,准保管够。”就他那么深的心思,能不知道樱桃、芦枝商行没的卖吗?

    这是做给他看的。景易喜欢楚陌的性子,人家也没白吃他的。今日早朝,估计是张仲为官以来,跪得最久的一次。

    第57章 误会

    只小尺子才将果子送到武英殿大学士家, 就听闻张仲下朝后在自家府门口摔了一跤。不等他回到东宫,另一消息传来了,张家请了太医。

    这是要告病?

    各方虽心知肚明, 但还是不错眼地盯着,整个东城也就汪香胡同楚家最平静。吉安洗刷了一枚铜板, 此刻她正剥着楚陌用铜板刮过皮的芦枝:“都说买不着,你还非不信, 劳方管事一大早跑了几条街。”

    “我没想买,”问问也只是让人知道他想要樱桃核芦枝。楚陌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芦枝,有点甜, 水分很足, 没什么果香味, 吃着很清爽。

    剔去核, 吉安将剩下的半边果rou送进自己嘴里, 又拿了一颗朝着楚陌晃了晃:“这个应该是从南边来的。”

    “水路畅通,南边到京也就几天工夫。”自家在江寕粟州有一个小庄子,不过没种果树。楚陌看媳妇一颗接一颗的吃, 已默默做了决定, 一会就书信一封送回楚田镇,让迅爷爷安排。

    她是没想到口福来得这么快。之前随楚陌赴京时,还想着若是哪天楚陌外放到南边, 她一定要把南边的水果全吃腻。也是好笑。

    又给她刮了两个,楚陌抬头看了眼天色, 午时了。放下铜钱,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吃饭,得让媳妇缓一缓。

    吉安见状,示意辛语先将果盘端走, 扫了眼屋里:“兰月,青雨呢?”一早到现在都没看到她。

    低着头的兰月,屈膝小声回道:“青雨夜里发梦魇,晨起时眼睛里都是血丝,辛语meimei让她休息半日。”都是被吓的,不止青雨,她和绿云心里也怵得很。

    几天前,蓝花还挑拨她们,话里话外都是少奶奶哪天有喜了,肯定要抬人…她们三个心还被挠痒,她人就没了。听说一头撞在石狮上,脑浆都磕出来了。现在也别想谁有富贵命做姨娘了,能在少爷眼皮子底下活着就该跪谢满天神佛了。

    不用再多问了,吉安知道青雨为何会发梦魇,被拉起来在园里转了十来圈。用好午饭,正想洗漱一下午休,门房跑来禀,说武英殿大学士家送樱桃、芦枝来了。

    楚陌弯唇:“辛语,领着方大娘和宥大嫂去二门把果子领回,先挑好的洗干净送到内室。”

    “是。”

    武英殿大学士家昨日不是才送过芦枝来?吉安蹙眉盯着人,脑中是他昨儿下午说的话,想到什不由大睁双目:“你…”让方管事满东城跑买果子是假,这是向谁传达个意思呢。他还要不要脸了?

    “我怎么了?”楚陌一把抓住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下:“疼媳妇而已。”

    “那你也不能向人要,我不是讲了还可以忍几年。”他昨天说什…等过几天一定让她吃上个更大品相更好的樱桃。

    也不用费心思想了,一会看过端来的樱桃,吉安就知是不是那位主儿送的了。狠瞪了一眼全不在乎的楚某人,抬手捂住脸哭笑,他怎这般会来事?

    楚陌不太认同媳妇的话:“既然可以弄到,那又何必委屈你?”一起交易罢了。他把刀磨得那般锋利,送予太子。事后问太子索要自己所需,此举不会叫他不喜。反而是什么都不求,太子才要不安。

    虽无奈但心里甜甜的,吉安倒进他怀里:“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搂住她,楚陌在她额上重重吻了一下,嗅着她发里的甘菊香:“你不也在用心地疼我吗?”近日暖和了,她又开始给他织薄袜子。还说待夏日,要给他们的床编冰丝凉席。

    抠着他玉带上镶的碎玉,吉安埋首在他颈间,笑着道:“眼神挺好嘛,都看出我疼你了?”

    “要识好歹。”楚陌用鼻逗着她髻上的小珠钗:“你说的,我们的日子不能靠一个人努力支撑,得两人一块用心经营。”

    “对,这样才能和和美美,不负彼此。”吉安在心里感谢自己的主动,抬首在楚陌下巴上轻嘬了一下。才要撤,楚陌却低头,下巴紧贴着她的唇。

    笑闹半刻,一盘个个都有铜钱大小的樱桃送了进来。红彤彤的,色泽十分艳丽,瞧得吉安口生津液,肯定是太子。拿了两颗,送一颗到楚陌嘴边。

    一口咬破,酸紧跟着甜,吉安眯起眼连点头:“好吃,这个比较甜。”

    品了品,楚陌严肃道:“还是又大又红的好吃。”

    看两人吃得开心,辛语忍了又忍终还是吐出一句:“武英殿大学士家送了三筐樱桃果,三筐芦枝,每筐都过三斤。”

    “这么多!”吉安意外,拿樱桃的手慢了,转眼看向楚陌,她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好像有点过了。

    “吃啊。”楚陌没在意,挑了一颗最大的,摘了梗塞到媳妇嘴里,两眼晶亮地问:“是不是更甜?”送这么多来,太子大概也只是想表达一下,他并不小气。

    辛语眼珠子转啊转,在一盘樱桃没剩几颗了又道一句:“武英殿大学士家管事还说,姑想要吃什,姑爷只管着人去街上买,他家管够。”

    没忍住打了个嗝,吉安拍了拍心口,她怎么听着这话很不对?楚陌慢嚼着樱桃,眉头微蹙看向辛语:“你还有什么没说?”

    还有…辛语不知该怎么说,目光下移落在姑平坦的肚上。楚陌、吉安跟着看向那方,有什么问题吗?

    辛语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道:“听周明讲萧家管事一来,就恭贺少爷少奶奶早生贵子,贺完觉不吉利,又改口讲瓜熟蒂落。”

    什么?吉安只觉自己耳朵里隆隆的,谁跟谁早生贵子?她就吃点樱桃,怎就瓜熟蒂落了?转过脸看还一脸平静的楚大老爷,他没听见辛语说的吗?

    见媳妇瞪他,楚陌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都是他们自己的臆想,我只是让方管事多跑几家商行问问。”伸手又拿了一颗樱桃,摘了梗,送往吉安嘴边。

    “还吃?”吉安恨不能把之前吃进肚里的都吐出来:“人家是送给怀喜的我吃的,”拍拍肚子,“我都没有,赶紧地叫方管事把剩下的送回萧家。”

    她不吃,楚陌塞自个嘴里,摇了摇头:“不要,是他们想岔了,又不是我传达错了意思。”敢情这东城里就不能有人乐吃樱桃、芦枝,不然都是怀喜了。

    见他下手抓了盘里剩下的几颗,吉安都急了,伸手去抢:“都吃光了,几个月后我从哪弄个孩子出来?”

    楚陌把空盘递向辛语:“再去洗一盘,我也挺喜欢吃这东西。”

    一听这话,吉安捂嘴笑了,方管事去买樱桃肯定不会说是她好吃。楚陌见她这般,也跟着乐,挑了手里最大的一颗,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名头我顶了,你还吃吗?”

    “吃。”吉安张嘴一口吞了那颗樱桃。

    两人以为武英殿大学士家送完就了事,不曾想一个下午门房接了四家送果子来的管事。前头永宁侯府、左邻工部尚书蒙大人家,还有太子妃娘家,和居在楚府后一条街,低调到已经快被朝野忘记的定国公府。

    坐在榻上,吉安看着摆在堂中的那些大小筐子,心虚得发颤:“他们送果子来的时候,都恭喜了?”萧家管事的嘴得有半尺宽吧?

    虽然主子愁眉苦脸,但辛语还是点下了脑袋。

    唉了一声,也是怪她,她之前就该着人去门房交代一声,喜欢吃樱桃的是楚陌,不是她。现在怎么办?这一圈的人家都以为她有喜了。

    楚陌胳膊肘撑在榻几上,托着下巴:“今天应该还有一家要送。”

    “谁家?”吉安正想让辛语赶紧去门房说一声,就闻两字“张家”,不禁一愣,他在发梦吗?不过一细想,又觉他说得没错。张仲可是在朝上亲口否认了楚陌栽赃陷害他的事。

    “经了昨天的事,张家往这送礼,估计腿肚子都直打哆嗦,就怕你再回他们份礼。”

    暂时不会了,楚陌现在就愁这些樱桃、芦枝怎么吃:“辛语,让方管事去买些冰回来。青雨、兰月、绿云你们将樱桃、芦枝分拣。品相最好的就不用放冰库了。”

    “是。”

    她家这口子很会过日子呢。就拿这果子说,从最好的开始吃,吃到最后就算坏也是坏最差的那一类。

    “我们可以把吃不完的樱桃熬成酱,芦枝也可以和松贝母制成膏。”

    “熬酱?”楚陌还真没想过,但媳妇既然提出来了,不妨让方大娘和宥大嫂试试:“一会让方管事去济宁堂抓点松贝母回来。”

    “好。”

    吉安最喜欢楚陌的一点是无论她提出什么,就算他觉不可能也不会立马反对,总会给够她尝试的机会。

    日头快落山了,门房迎来了张家的管事。那管事没什好脸,从马车上搬下两筐樱桃就驾着马车逃似的跑了。

    未免势头更猛,吉安晚间特地问了方大娘,孕妇有什不能吃?方大娘已知外头闹出的那点误会,哭笑不得地回道:“老鳖。”

    “好,”吉安用力握了握扣住她手的楚某人:“明日就让方管事去买老鳖,顺便宣扬下你爱吃樱桃和芦枝。”

    枕在媳妇腿上的楚陌,书盖住脸闷笑着:“不要总惦着这事,等授官后回乡告祖归来,我也陪你常出去走走。”

    “那就太晚了。”要不是世俗不允许,吉安都想出府沿街蹦跶一圈,告诉那些人别跟着太子瞎想。

    次日,方管事天没亮就跑去东城买老鳖,这街走完往那街。买不到老鳖也别管人问不问都说他家少奶奶想吃了,临走了还笑哈哈地添一句,他家少爷喜欢吃樱桃。

    景易听了小尺子回禀,一双大眼都眯没了:“这两口子在闹什么?”不等小尺子回话,他又道,“孤想错了,他们就不能尽全力把错圆了吗?竟满东城地宣扬他家少奶奶要吃老鳖,孤这张脸再大也不够丢的?”

    “太子爷,送樱桃、芦枝上门的是武英殿大学士家,不是您。”小尺子紧抱着拂尘,也就只能这样挽尊了。

    第58章 殿试

    张仲告病, 京里各家毫无意外。再看多府往汪香胡同尾送果子,众人都在等殿试。殿试日临近,赌坊疯魔了, 全都在押楚陌为状元。楚陌的赔率已经被压得极低,还是有不少人下注。

    听方大娘说有人压江崇清为传胪, 吉安双眉一蹙,转身就去了小书房。见楚陌在练字, 她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案前盯着人看了一会:“赌坊押江崇清为传胪,一赔五。”

    “不是我。”楚陌抬眼:“江崇清可能不会为传胪。”状元楼里他讲的那席话很中听, 太子又不是聋子。正临新旧更迭, 是用人之时, 保不准那位心一动就有旁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