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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千果视线落到墙上挂的日历,明天便是婚礼了,日期被圈了起来,还画了个爱心。 拉开窗帘,今天阴天,多云转雨,淅淅沥沥,意味不明。 饮尽最后一滴咖啡,千果长长叹了口气,说不过还是经期综合症的烦躁多虑罢了,她应该理解先生,先生是在为这个家,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才工作如此拼命,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然后,涣散的目光微微凝聚,千果看向了电视机旁的墙角。 她走过去,蹲下看,那里有红红的痕迹,很淡,基本不会被发现。 她之所以会注意到,不过是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个疯癫女人闯入家里的一系列疯子举动,后来不知怎的她就在先生怀里昏过去了,之后先生怎么处理的她也不知晓,问起时先生只云淡风轻表示把她赶走并报警了。 千果拍了拍脸,不打算想太多,既然先生将一切处理得当,她作为妻子理应无条件相信他。 打开冰箱,惊喜地发现之前买的咖啡果冻都吃完了,于是兴冲冲地跑到卧室化了最精致得体的淡妆,比对了几套衣服,又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包包和雨伞满面春风地出了门。 在出门没几步,原本要去甜品店的脚硬生生地换了个方向—— 千果摸着自己扑通扑通诡异跳个不停的心脏,猝不及防的罪恶感让她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雨中凌乱的当下,她无意间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名片。 “糟糕……”之前没注意放进洗衣机里洗了,她仔细辨认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几个字,万世…极乐教?千果不太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 不过就是不想在家里闷着出来散散心,结果跟逃难似的,像个小傻逼一样莫名其妙来到了名片上字迹模糊的地址。 面前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庙宇,看起来十分古怪,放眼看去十分陈旧,但是门口两根柱子上的浮雕却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刚刻上没多久。 千果走近一瞧,右边柱子的浮雕刻的是天使,而左边的则是恶鬼。 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人往来,只有门口坐着个打盹的小哥,千果轻咳一声,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个教会?” 小哥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迷茫地打量了她片刻,后知后觉点头:“哦对…是有个教会的,往里走后边有个小门,进去就是了。” 千果朝他道了谢。庙内光线幽暗,所有的桌上都蒙了白布,供奉的神像她也没有见过,她一个人往里走,一排又一排罩着白布的柜台渐渐隐入黑暗。 千果能感知到这个场所大过她所想象,还感知到有什么人在内飘飘荡荡,只是她看不见。 她辗转到后门,看到许多红衣人影影绰绰。 刚推开门,便听到了歌声。 几十个身着统一红色和服的教徒整齐跪坐在堂内,各个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轻声合唱着听不懂的歌词。大堂的光线很昏暗,正中央写着几个大字:众生皆苦,但受诸乐。 千果寻思着可能是在做礼拜之类的,可她发现了,这些教徒无一例外全是女性,而且都是年轻女性。 后排一个姑娘发现了她,站起身走过来:“你好,是新入教的吗?” 千果摆摆手:“也不是啦,就是好奇来看看。” 姑娘发挥了传教的精神:“今天是听教日,你来的很巧,听教刚结束不久,现在离磨童大人休息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去和他说话。” “你们这个教是给人们排忧解难的吗?”千果问。 “是的,我们磨童大人可是神之子转世,能成为他的教徒可以拥有通往极乐世界的资格。” “神之子……幸村?”千果小声吐槽。 姑娘边说边把她引到了一处隐蔽的隔间,后便退去了,千果好奇地探了探脑袋,听见一句漫长的叹息般的声音,如同黑夜里一具艳丽的尸体正对她展开召唤。 “你来了,等你好久了……” 声音是从一道黑色帘子后传来的,千果似乎对这声音有点印象,“您好,请问您是教主吗?” “是的,孩子,不用拘束,快坐下。” 非常沉稳温柔的男声,很容易让人产生倾诉的欲/望。教会看上去十分有规格,那些教徒又那般信任他,看来这个万事极乐教应该有点东西。 “你有什么烦恼想要倾吐吗?” 隔着一道帘子,看不清彼此的长相,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千果想着找陌生人倾诉一下这些天的烦恼也没坏处,最重要的事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于是她酝酿了会感情,开始倾吐衷肠:“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什么罪孽?” “明天就是我和新婚丈夫的婚礼了。” “……恭喜。” “但是我这总是梦见别的男人。” “……” “这算不算是心灵出轨啊?我和丈夫是闪婚,可能需要时间稳定。我很爱我丈夫,他对我也很好,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做梦梦到前男友……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她总忍不住会想起那个梦,那个充斥着咖啡果冻味道的梦,醇黑色的,入口微甜,回味涩苦,又越吃越渴,永无吃饱之日。 “我是个罪人,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