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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毕竟是詹夫人娘家,詹夫人额外上心,不能让人挑出理,因此备的礼物丰厚。 晚些时,东西就送过来了,绾贞一看,东西不少,堆了一堂屋地,和吴氏出手就是不一样,不怪乎是堂堂伯府。 就吩咐巧珊,“你去书房看二爷在不在,知会一声,明早回门的事,就说母亲让告诉他,早点走。” 绾贞打着詹夫人的旗号,怕詹少庭不去,丢脸在伯府里丢脸,不能把脸丢到吴府,这詹少庭显然是个生性人,她只好拿出婆母压他。 派巧珊去为她机灵,不至惹出什么事,自己打了他的丫鬟,他肚子里正憋着邪火,不敢找自己理论,万一找她的丫鬟出气,不能不防。 不大工夫,巧珊回转,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姑娘,奴婢去找二爷,红姑娘和慧姑娘也在,还有二爷的丫鬟芍药,把爷围在当中,那一个献勤,奴婢看着二爷不像是享齐人之福,倒像是遭罪,二爷脸皱巴巴的,也没空搭理奴婢,奴婢说夫人的话,二爷也没说什么,就说知道了,明早让少夫人别磨蹭。” 巧珊说了一篓筐的话,中间没有停顿,一气下来,绾贞跟着大大喘口气。 “你去告诉二门上的人,让小厮早早备车,辰时出门。” 巧珊来这二日,伯府的地方大半都熟了,门上的人也知道她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对她很客气。 闲来无事,绾贞翻检下嫁妆,她还没细看过。 二房中下人得她吩咐,轻易不进内室,身旁侍候只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绾贞掩门,拉开桩匣子,里面放着嫁妆单子,她拿起来,逐一细看,一座庄子,京城郊,二间铺子,好像不是京城好地段,庄子是沈家原来家业,是沈老太爷在京城时置办的,一直闲置,二间铺子是吴氏现买的,为脸面好看,对伯府有个交代。 匣子里头面首饰归拢一下,有三五样拿得出手,其他平常,不值什么钱,嫁妆微薄,仅相当中等人家嫁女,恐怕还不如殷实的中等人家嫁妆丰厚。 六开紫檀大衣柜里挂着衣裳倒是不少,春夏秋冬,每季八套,都是上好的宫织料子,床上被褥也是八团锦金线绣花卉、百子的。各色齐全,高高一骡子,面上光鲜,这些东西却当不了银子使。 詹府过礼几十台吴氏都留下,借着她出嫁,嫡母狠赚了一笔。 绾贞阖上匣子,想着过两日,去看看那二间铺子和庄子,明知道不会有意外惊喜,可虱子腿rou也是rou,手里没个抓头,没底气,发虚。 是夜,绾贞一个人躺在镂雕红木描金螺钿大床,一个人打滚睡,伸腿歪身,无有拘束,舒服极了。 却说红笺和巧慧俩通房,为争宠把詹少庭闹得头大,晚膳时,三人都抢着侍候二爷,詹少庭直倒胃口,对红笺和巧慧道:“你二人下去用饭,我这里芍药一人侍候就行,吃过晚膳也不用上来侍候了,累一天,歇着吧!” 二人极不情愿,二爷下了逐客令,不好硬赖着不走,临出门,瞅一眼芍药,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二人到下处用饭,俩人也不坐桌子上,一人捧了一碗饭上面盖着菜,一个东来一个西,坐在矮杌子上独自吃。 红笺年纪长巧慧一岁,吃了几口,砸吧一下,先开口,“你我二人一齐侍候爷,时间长了不但得不了二爷的宠,还惹他厌烦,我有个主意,meimei想不想听?” 巧慧也是灵透的,早看出二爷厌烦之色,忙道:“jiejie有好主意,快说。” “你我一人一天侍候二爷,既不会吵到二爷,又公平。”红笺想出这个主意。 “这个主意甚好,那我二人谁先上去。”显然俩人都有心先冲上去,先入为主,先侍候的人占便宜,得宠爱多,就是仙桃尝第二口不似第一口鲜美。 “我有个主意,我二人抓阄,jiejie看如何?”巧慧眼珠一转,想出自己认为不错的主意。 “如此甚好,公平。” 二人放下碗筷,饭也顾不上吃,做了两个纸团,一个有字一个没字,找了个空匣子放进去。 “meimei先抓。”红笺这回推让。 巧慧手伸进盒子里,在里面两个纸团间犹豫半天,才下决心取出其中一个,红笺也凑过来看,打开,空白无字,巧慧顿时泄气。 红笺没有悬念地伸手抓起另一个纸团,打开,上面写着一句话,“芙蓉帐暖度春宵”。 红笺喜上眉梢,说了句;“meimei承让了。”兴头头回屋打扮。 巧慧有点失落,暗怨命苦,让红笺小蹄子先占了窝。 詹少庭睡书房里间一软塌,不很舒服,只好将就了,免了芍药上夜,命她回自己屋歇。 睡至深夜,口渴,迷糊睁眼,冷丁他唬了一跳,一张白脸盯着他,借着一线光亮,辨认清楚是红笺。 詹少庭不由有气,没好气地道:“不睡觉,你在这干甚?” “我怕爷夜里口渴,没人侍候。”红笺娇滴滴声。 詹少庭这一吓,那还有什么情趣,冷声道:“你睡去吧,我不渴。”咽了口吐沫。 “二爷,夜里天寒,让奴婢给您捂脚。”说着,红笺就挨挤上来,本来榻上地方不宽,詹少庭往里躲无可躲。红笺穿得极单薄,两人皮rou挨到一处,其实要个把丫鬟不算什么,他也没把这事看得有多重,体面人家少爷成人房中都放两个人,通人事,只是詹少庭睡得迷迷瞪瞪,吓了一跳,那还存男女之私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