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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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和众多工部官员长达三天时间的探讨,她终于压服了一部分人,开始正大光明提出自己的见解。 看着面前这么多人,她头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才能和身份,只是镇静看着众人,一次性确定了上百个锅炉的位置和调来了众多铁匠师傅和他们的学徒,一个师傅配备十个学徒给打下手,三个师傅共同铸造一幅铁甲或者是一件兵器,连模具都是用的最好的。 户部尚书看见毕萱递过去的账单之后,险些没一口气当场厥过去,季琛面不改色接了,批了准字后还盖了印。 户部尚书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格外凄厉,陛下! 上次那个佛像的金子,不是还没用完吗?我记得国库最近都没怎么花钱。季琛只觉莫名其妙。 户部尚书童楠哽咽道:那国库剩余的金银也要存一批下来,而且给先帝和先太子的祭祀之礼,也要开始准备了。 季琛满脸惊愕,还有点惊恐,我还要去祭祀他们?还得给他们准备祭祀的礼品?? 完了,他以为人埋下去就结束了,实在不行过个十来年派个太监过去看一眼也成,在随便烧几篇祭文过去,也就算完事。 不过季琛真的没有想那么遥远,毕竟离亡国也就这两年了。 议事的时候,秦丞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先轰走户部尚书,然后耐心给季琛解释,古人事死如生,格外注重祭祀之礼,所以如果要彰显孝心,就必须表示出对先帝祭祀一事的重视。 说到最后,陪着秦丞相来汇报的秦胜也不由微微叹气,皇帝出身冷宫,平日里看不出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他没常识没参与过这些了。 不过,人无完人,相比起前几位格外不靠谱的帝王,秦胜也觉得季琛已经很好了。 那我到时候把宋皇后宋妙,也就是如今的静慈师太送下去陪他,让他们一家早日团圆,这算有孝心吗?季琛忍不住跃跃欲试。 反正先帝和季瀚都死了这么久了,干脆别影响活人的生活,彻底消失得了。 说起来,那个时候,夏国的使者团肯定已经离开了,宋皇后最后的价值也差不多用完了。 秦胜有些迟疑,也有点蠢蠢欲动,思维开始拐弯,好像也行? 秦丞相: 秦丞相怒瞪了秦胜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拱手对着季琛道:陛下真要如此,那也不能太过张扬,必须小心行事。 算了,那他们还是放弃祭祀吧。 秦丞相出来后,户部尚书童楠一脸期待看着他,秦丞相轻咳一声,我观陛下更注重民生,祭祀之礼,一切从简便可,不必太过铺张浪费。 户部尚书颤颤巍巍道:难道真要拿那么多银子,去填补一个不知道要烧多少银两的工坊? 倒不是他舍不得钱,主要是,这些主事的人,他都不熟悉啊。 什么毕萱,什么季培,什么宁文筝,再加上一个不太靠谱闭着眼睛盖章的皇帝,一堆小辈自己干,再加上一群身份低微的工匠,这真的能成事吗? 自然是能成的,季琛对着白琦道:我想做的事情,自然会将它做到。 他以前的功成名就,全都是来自自己的努力,如今既然要做,也要做到最好。 他要打造一个可以容纳超过五千人的工坊,然后在此地建设武器,捶打铁甲,向军队输送绵延不断的装备,打造出最强大的越国军队,用以守卫这个国家。 白琦也认真点头,我会陪着你一起,完成你的愿望。 白琦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图纸是毕萱找工部的人一起画了以后,季琛再简单修了一番,但具体的安排和命令下达,还是由白琦在做,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已经足够了,正适合过去压场子。 等白琦离开了,季琛对着辛太监道:去请尤太医来,我来和她聊一聊鸽子的事情。 辛太监忙不迭吩咐下去,走到门口忽然察觉,陛下一贯叫人都是随口说一句,从来不说目的,今天怎么还多说了一句? 季琛叫尤涵来,不是为了其它,是因为据他观察,这位尤太医的嘴最紧,而且他叫人过来最有理由,比如说鸽子。 尤涵来的动作很快,先是日常给季琛诊脉,狐疑看他几眼,陛下肝火有一点旺盛,最近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季琛懒洋洋应了一声。 等到小太监跑出去拿药,季琛终于坐正了身子,轻咳一声,我记得,每十天,太医院的人都要去给白琦请一次脉,下次我想你去,我告诉你你到时候怎么跟他讲。 尤涵沉静坐在那。 季琛说着说着,就随意了不少,毕竟都是老熟人了,他道: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平日里也忙,很多事都不放心,你去劝他好好休息,我说了他听不进去。再适当把他养胖一些,给他适当开一点补药,好好补一补,他以前的身子有些虚,如今也有些硌手。 尤涵: 她自觉低头,掩饰自己的微妙眼神,所以陛下是怎么知道白琦的身体有些硌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尤涵:虽然有鸽子给她报信,但她还是猜不出,两人进展到了哪一步。 第45章 翻车 凭着体型,她认出了鸽子 尤涵来太医院已经有接近六年了, 五年前,她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太医院院正, 就是因为话多, 被先帝给直接罢免轰回家的, 还特意下了一道圣旨,怒骂他医术差劲人品不好, 导致他回家之后也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一路都不太平。 这位前辈的悲惨遭遇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以后,太医院的所有人都深深警醒,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讲的也尽量别讲, 没事少说话。 所以尤涵保持着冷淡的面容,点了点头, 就当自己没听出来。 讲完了白琦,季琛终于想起了被他打着旗号的鸽子, 它最近怎么样? 自从上次被他气跑,那只鸽子就最多过几个时辰来瞧他一眼,平日里不给抱也不给戳了。 自己理亏在前,季琛也难得心虚,天天变着花样给它准备小点心小玩具,每天都准备满满一大桌, 就期盼着早点把它哄回来。 尤涵认真看了季琛一眼, 道:它其实很想陛下, 经常歇在树枝上看着乾清宫的方向, 但是一直不肯回来。 但是它每天吃的点心, 越来越多,每次都是在陛下这里吃够了,玩累了,才飞去我那里。 这十来天,它胖了一圈。它每天都格外高兴,从来就没有难过萎靡的时候。 季琛按了按眉心,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叫来了辛太监,仔细询问:鸽子每天吃多少? 辛太监的目光在桌上划了一圈,尴尬一笑:就这么多。 他没敢说,他们这些人都挺喜欢鸽子,还悄悄给它加餐的事情。 一整桌?季琛脸色微变。 辛太监连忙补充道:它也不是什么都吃,只是挑选自己喜欢的。 季琛又问了一句,你看它最近心情怎么样? 辛太监没太听懂季琛为何要这么问,只是老老实实道:奴才看,它还挺高兴的。 毕竟这鸽子是陛下的爱宠,他们这些奴才见到的,都是一个两个捧着哄着,就怕这位鸽大爷不高兴。 季琛: 他听懂了尤涵的未尽之语。 季琛气笑了,问道:所以它是故意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蹭吃蹭喝? 尤涵严肃点头。 她觉得是。 而且尤涵还特意告了一状,我叫它少吃一点,它还说这是陛下的心意,根本就不愿反省。 这要是别的鸽子,她也就强压着它动了,可惜这鸽子真的是陛下养着的,鸽子也是有靠山的,她也不好随便下手。 当天,季琛守在点心盘子附近,守了两个时辰,逮住了飞过来的鸽子。 咕?鸽子刚想在季琛手上蹭蹭,结果脑袋歪下去又忽然正回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它退后几步,不肯跟季琛亲近。 季琛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眼神中带着杀气,最近吃的很开心是不是? 鸽子缩了缩脖子,察觉出一点不对劲,不由瑟瑟发抖。 捏着鸽子软乎乎的翅膀,季琛认真说:瞧你胖了这么多,干脆我再找两个人教你练练,先把rou给减下来。瞧你这一身rou,下锅倒是够了。 呵,他还不信了,治不了它。 当天晚上,乾清宫里响起了鸽子委屈又急促的叫声,一直叫到凌晨子时。 第二天,季琛认真的给鸽子腿上绑上信件,揉一把鸽毛,道:是让你去送信,送完信就回来,你可别把自己给搞丢了。 鸽子朝着季琛叫了一声,终于不再是以往慢吞吞的模样,而是振翼越过京都,直直朝着边疆方向飞去,寻找着季韶的踪迹。 看着鸽子飞远,白琦倒是有点伤感,感慨一声,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人。 找不到也没事,就当它出去玩了。季琛一点也不担心,这么胖的鸽子,在野外过两天,就当减减肥了。 都有能耐骗过他,想必再糊弄一下外人,问题也不大。 季韶收到消息,是在三天后,还因为这和夏国团队冲突了一场。 夏国使者团的使者们就没有一天是高兴的,每天都像吃了炸药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和越国人打起来。 季韶也有些跃跃欲试,反正他们人多,真要打起来,绝对是五打一,五个越国的士兵打一个夏国的士兵,而且他们的使者团里还有不少文人,就更好对付了。 可惜夏国的那个什么夏晔,据说是当今夏国皇帝的胞弟,被封贤王,这位夏贤王脑子还没扔掉,所以一直压抑着手下的人,不肯让他们跟越国人起冲突。 夏贤王夏晔恨恨想,等他们到了越国的京都,定然要好好示威一番,闪瞎这些越国土包子的狗眼。 夏晔刚在心里暗暗发誓,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对面的树林里传来sao动,顿时握紧手中的长剑,大喊道:所有人统统警戒,有敌袭! 一大群鸟雀和苍鹰飞过,鸽子混在其中,看见这支队伍对着他们射出弓箭,顿时慌了,咕咕咕? 它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往回飞。 快停手!季韶一眼就把鸽子认了出来,毕竟这鸽子的体型在一众鸟雀中实在是过于显眼,她对着夏晔怒道:这是我们的鸽子,你要是敢伤了它,我饶不了你。 夏晔:? 夏晔勃然大怒,想起这一路的遭遇,心态彻底爆炸,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夏国的贤王,难道还比不过一只鸽子?我要是受伤了,我皇兄才饶不了你们。再说了,这哪里像是鸽子?再胖点都能比得上一只小猪了。 虽然他一开始见没有敌人袭击,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似乎不大好,可等到季韶反驳他,他便觉得失了颜面,心里的火反而越烧越旺。 季韶冷笑一声,这可是我二哥亲自喂养的鸽子,要是破了一点皮,你们这些人都不用去京都了,干脆现在滚回去! 夏晔:季韶!那不过是个鸽子,你拿它和我比? 经过这么一路,两方的关系越来越恶劣,没有任何的好转,但仇视是真的一直在加深。 我听着呢,耳朵没聋!季韶也不废话,干脆也叫自己这边的人摆开了阵营,随时准备着战斗。 夏晔干脆亲自拿着弓箭,右手一松,一支箭就这么射了出去,呵,我就不信了 还没等夏晔把话说完,季韶也干脆利落,手中的箭就这么朝着他的头射了出来,夏晔迅速躲闪,试图拿着长剑砍开,结果箭支刚刚擦过头皮,还是在他脑袋上留下了一丝血迹。 鸽子惊慌失措躲开,踉踉跄跄飞了过来,季韶伸手将它接住,安抚摸了摸它的翅膀。 夏晔对季韶的轻视终于消失了,刚刚那支箭明显力道极大,这要是换了个人,怕是脑袋都能被射穿,真正让他惊讶的,也是季韶敢直接对着他动手。 她不怕她的那个二哥责罚她? 一个公主而已,她哪来的底气? 乔老将军出来打圆场,他如今七十余岁,在边疆生活了近五十年,就连不少夏国的士兵都对这位老将格外眼熟。 大家既然是奔着和谈来的,那就不要那么大怨气,干脆我们先去京都,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谈。 夏晔在心里不忿道,他受伤了乔老将军就讲这些,之前就一句话不说,这不明摆着拉偏架? 可看了看越国军队虎视眈眈,他冷哼一声,行,我等着。 季韶没理这人,只是抱着鸽子,取下信件,看见熟悉的楷体自己后不由笑开了眉眼,对着鸽子道:你在我这里歇一会,等我写好回信你再回去。 鸽子亲昵蹭了蹭季韶的手,蹲在她肩上不动了。 等到用膳的时候,夏晔更加不满了。 出门在外,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他们一群人在那啃硬干粮,喝冷水,想着快点结束好赶路,结果鸽子面前一堆小点心小坚果,装了整整三盘! 甚至,那个心高气傲的公主,还专门做了饮品端到它面前,让它慢点喝,不着急。 夏晔牙齿咬得咯吱响,等到季韶终于写好了回信,在鸽腿上绑好以后,鸽子振翅一跃,在经过夏国使者团位置的时候,略微降低了位置,朝着夏晔的方向俯冲,然后用力,一翅膀扇在了他的脸上,扬长而去。 眼见着夏晔要发飙,季韶幸灾乐祸道:那不过是个鸽子,你干嘛和它斤斤计较? 夏晔: 等到了京都,他非要好好整治这些越国人一番! 摸了摸自己怀里收到的信件,想着就连越国上一任的皇后都投靠了他们,更别提他们早就在盖世会布局,夏晔顿时对这趟旅途又充满了信心。 不比路上的一路争执吵闹,皇宫里始终风平浪静,只是气氛隐隐有些旖旎。 依旧是晚上,这一次,还是季琛和白琦两人相互喝酒。 当然,这一天,季琛给白琦安排了不少的药膳,亲自盯着他一点点喝下去,然后中午又让他歇息了半个时辰,不许他偷偷起来处理公务。 如此重复三四天,白琦的气色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