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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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几乎已经是明示了,她最多也就拖延到用晚膳的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所以更新要迟一点,大概晚上11:00左右 第23章 救人 灵前登基 亭台楼阁中, 秦丞相挑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将朝堂上的大致布局告诉季琛。 季琛懒散点头,到底还是将最关键的几个名字给记下来了。 端王, 正所谓得道多助, 失道寡助, 秦丞相正在努力劝说季琛,王爷以前未在京都露面, 大臣对您也颇为陌生, 如今正是您施恩的时候。 季琛把玩着桌上的摆件,撑着下巴,有些跃跃欲试, 我不施恩他们会怎样? 这些人会谋反吗? 秦丞相顿时一噎。 季琛眼见着秦丞相脸色不大好看,再看看秦丞相有些斑白的两鬓, 他难得有点小愧疚,那随便选几个吧, 丞相去列名单就好。 横竖他都不认识,也说不出个好坏来。 秦丞相面露感动, 心里忍不住将季琛和季瀚作比较,很明显,比起季瀚喜欢一条条反驳他的建议,还偏爱宋家,季琛明显不那么固执己见,多少能听进去几句。 说到这里, 秦丞相再接再厉, 继续道:其实不仅是对朝臣要施恩, 对着宗室更应当如此, 兄弟上更要注重情谊, 才能让天下人见证皇家的和睦。 季琛把玩摆件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忍不住目露凶光。 季瀚既然已经快要死了,那他就绝对不允许别的人再打着太子的名义在他面前跳。 如果秦丞相一定要他安抚太子那边 那他就只能事后把那些人统统给处理了。 秦丞相没有注意到季琛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只是将眼神停留在桌案上,没有直视季琛的面容,用以表示对这位王爷的敬重。 王爷,这也不需要您过多cao劳,只需赏赐些医药和银两,逢年过节派着太监或者宫女前往关怀一二,惠而不贵,便已经是皇恩浩荡。 东宫那边又不缺银子,季琛嗤笑一声,谁知道他们挖了国库多少。 秦丞相一愣,缓缓道:王爷,老臣所说是皇觉寺的那位。 季琛一愣,手一松,谁? 东宫还有人在皇觉寺? 珊瑚摆件顿时磕到了桌面上。 秦丞相硬着头皮道:就是那位小沙弥。 什么小沙弥?? 秦丞相更加惊愕,王爷居然不知? 我应该知道? 秦丞相叹气,就是当年陈贵人在十七年前所出的皇子,后来送到了皇觉寺。 季琛愣了一下,稍微算了一下,那就是我弟弟?宫里的三皇子? 秦丞相委婉道:陛下当年把他从皇家玉碟里划去了名字,送他到皇觉寺出家。 季琛: 他没忍住,小声骂了一句傻逼。 有本事别生啊! 生出来了,就把人送到庙里出家,绝了! 秦丞相没有听到季琛说了什么,只是继续道:王爷,这人对您没有多大威胁,何况一个月来,陛下和太子接连去世,朝野实在是动荡不安,也不能再有祸事了。 季琛忍不住问:他处境很不好? 是非常不好,秦丞相道:自从那位陈贵人产子之后,宋皇后,也就是静尘师太便夜夜无法歇息,太子也开始生病,陛下让钦天监为这位皇子批命,结果得出这位皇子不利于陛下和皇后,更不利于整个皇室,于是就此送到皇觉寺,据说是在修行赎罪。 季琛: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汤潜!季琛大声叫了外面的侍卫。 汤潜身着铠甲,拿着长刀,一把推门而进,激动看着季琛:王爷,可是有事情吩咐? 你替我去一趟皇觉寺,拿着端王府的牌子去接人,那人叫季琛看向秦丞相。 秦丞相补充道:叫季培。 季琛一愣,熟悉的名字让他瞬间回忆起了小说剧情,一股荒谬的心情从心底悄然升起。 难道是那位未来的中原霸主,最心狠手辣的主角? 还是同名同姓? 季琛扶额,叹息道:问他愿不愿意来皇宫,他同意的话,你就把他好好接到皇宫来,任何人不得阻拦。 是!汤潜没有多问缘由,兴高采烈点了一队人,一同出发。 太子醒不过来,一切的事情都需要季琛来拿拍板,秦丞相也事情忙碌,见这事搞定了便自己也下去做事,不再逗留。 秦胜进来的时候,正好和汤潜错开。 王爷,秦胜走近了两步,我怎么也算是和您一条船上的人了吧?能不能找您讨个恩典? 季琛心想,你一个主角,怎么就和我一条船了? 当然,他面上没反驳,只是示意秦胜继续。 秦胜道,就那位医女尤涵,她是有真本事的大夫,她虽然一时心切说出了太子的病情,还下了判断,但那也是大实话秦胜越说越小声。 很明显,他也清楚那位医女说话多么直接。 季琛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过来替一个医女求情? 秦胜面露复杂,笑容有些虚弱,半个月前的墨迹,我把皮都快擦破了也没去掉,后来就找到她那里,她给我制了药膏,敷了两次就去掉了墨迹。 季琛也想起来了,那块墨迹还是他养的鸽子翅膀一扇,一张纸才飞到了秦胜额头上,留下了一块墨迹祥云。 好,放人是吧,没问题。季琛满口答应。 就当是给秦胜的补偿。 秦胜顿时满足了,兴高采烈下去。 尤太医,端王同意了,你可以走了。秦胜将得来的好消息告知了医女,还不忘跟宁文筝打个招呼,宁姑娘,这是还在忙碌? 宁文筝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已经忙完了,只要将东西呈过去就好。 秦胜一回头,只见医女脸色严肃盯着宁文筝,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医女道:她身上有一点血腥味。 以及一丝在东宫可以闻到的花香。 秦胜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道:那或许是她不小心划伤了手?这不重要,尤太医,你能不能帮我开一开方子,最近我感觉我掉了不少头发,发量日渐稀疏 秦胜殷勤看着医女。 这几日他忙碌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天天在庄子和皇宫两处来回跑,没有一天不熬夜。 医女犀利总结道:所以说,你开始秃顶了,是吧? 秦胜: 难怪承恩公听了医女给太子的诊断,大怒不已,立刻就让侍卫把她押下去。 秦胜满口不承认,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只是偶尔掉几根头发而已,离秃还远着呢! 医女无奈望着他,不要讳疾忌医,你要将毛病说清楚,我才好开药。何况治秃顶我有经验,半个月便可好转。 秦胜只能含恨点头,是是有一点。 房间里,宁文筝让工匠将玉玺、印记与虎符一一摆上,展示给季琛,然后便让他们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辛太监一人伺候。 宁文筝深深行礼,王爷,太子大约晚膳时分就要去世了。 季琛迅速回过神来,他死了?你把他掐死了? 他中途醒过来了,我没办法,宁文筝也没有多少愧疚,简洁道:是我拿被子捂死的。 白琦原本坐直了身子,听到这句话又放松些许,那不要紧,痕迹不重。 掐死的话,脖子上勒痕太明显了。 现在谁在东宫守着?白琦问道。 宁文筝道:太子妃撞见了我的动作,但没有出声,我还让辛公公分给我的一个小太监在那守着,不放任何人离开东宫。 宁文筝难得有几分惭愧,她确实是想着利用太子妃一把。 一旁的辛太监忍不住插嘴,语气中透着些许阴狠,若是太子妃不愿,就让她为太子殉情。 他自然也指望自己的主子能够登得高位,不希望有任何不长眼的人阻拦。 白琦冷静道:先试着拉拢她,问她要什么,一个月时间,陛下和太子先后去世。陛下死了还算是寿终正寝,太子的死亡勉强用饮酒过多掩盖过去,再来一个太子妃,怕是民间会凭空多出许多揣测,王爷的名誉会受损。 听着宁文筝将事情原委讲述一遍,季琛倒是来了兴致,不用这么担忧,我倒是觉得这位太子妃是个聪明人。宁姑娘,不如你再去问一问,太子妃可愿帮我们一把。 宁文筝自然垂首应是。 正在他们商量细节的时候,汤潜回来了,他面带焦急,王爷,那位季培公子快死了。 季琛顿时抬头看去,连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不会由于他扇动蝴蝶翅膀,把这个主角给扇死了吧? 汤潜道:我过去的时候,这位公子已经高烧了两日,一直不曾用药,皇觉寺里的僧人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说到这里,汤潜推了推身边衣衫破旧的矮个子,这位是季培身边的人,我怕说不清楚,就干脆将她带了回来。 矮个子身材瘦小,脸上还有着清晰的巴掌痕,衣衫破旧,像个穷小子。矮个子噗通一声跪下祈求,不断磕头,求各位垂怜,赏赐一些药材,季培他烧了两天了,实在是快撑不过去了。 去叫太医,让人过来给他治!季琛脸色也不太好看,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汤潜将人就近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季琛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矮个子红肿着眼,解释道:前几日皇觉寺失火,房梁倒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了季培的腿上。 白琦揭开面前的棉被看了一眼,只见面前躺着的人瘦弱无比,面色潮红,身上血迹斑斑,双腿更是已经开始流脓,伤口格外恐怖。 他退后一步,按住季琛的手,示意他不要上前,然后问道:太医呢? 辛太监道:已经叫人去请了。 王爷,站在一边的太监顿时跪下,太医本是给宫中贵人诊治的,他不过是 眼见着季琛的眼神越来越恐怖,他顿时不敢继续。 你是什么人?白琦问道。 太监自豪道:奴才曾经是在御书房伺候的,也受过皇后娘娘的恩典和教导,端王以前一直待在冷宫里,不知这些规矩,如今奴才过来伺候,自然要指点端王宫中规范。 说起来,太监也不是很瞧得上端王。 一个冷宫的皇子而已,还不如他们这些奴才有见识,要不是运气好,怎么可能再踏进皇宫半步? 辛太监冷汗涔涔,噗通跪下,一句话不敢辩解。 人是他挑出来跟着伺候的。 季琛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太生气。 这一刻,不是因为这人到底是不是主角,纯粹是因为季琛看不下去。 你起来,十天之内,把宫里这些受过皇后和太子恩典的太监和宫女,还念念不忘旧主的,全部放出去!季琛怒道:换人,去请那位女医来! 搞不好那些太医里,也有不少人还惦记着老皇帝、皇后和太子,随时可能叛变。 唯有那位女医,公开大胆得罪了承恩公,也就得罪了宋家。 白琦看向矮个子,皇觉寺是不是也归宋家负责管理? 矮个子顿时狠狠点头,我听说方丈多次和宋大人一起喝茶。 白琦捏了捏季琛的手指,季琛顿时看过来。 我明天帮你去出气好不好?白琦认真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宋家抄了。 季琛沉默半晌,刚刚升起的火气顿时被一汪清泉覆盖。 又清甜又欣慰,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悸动。 季琛道:好,你去的时候,记得把汤潜也带上。 女医匆匆赶来,上前看了一眼伤势,再按压了几下季培的筋骨,下了结论,再迟几天,这腿就彻底废了。 矮个子顿时惊喜抬头,那现在是不是还能治? 女医的眼神从矮个子纤细的手指上划过,点了点头,看向季琛。 季琛点头,用最好的药,务必治好他。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辛太监小声催促了一句。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季琛道:这里交给你,需要什么你就叫人去取。 女医一口应承下来,然后开始施针。 猛烈的刺痛下,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正好瞧见了季琛转身离去。 这是谁? 来不及多想,他再度昏了过去。 东宫的正院里,太子妃守在季瀚的床榻边,感受着季瀚渐渐冰凉的尸身,怔怔落泪。 一众妾室也跪在后面,掩面哭泣。 秦丞相率着百官站在外侧,恭敬肃穆,送季瀚最后一程。 粗略望去,这一幕竟然和一个月前乾清宫里分外相似,只是换了部分人而已。 眼见着季琛也来了,太子妃顿时嚎啕痛哭,匍匐在被褥上,太子殿下,夫君!你怎么就走了!将我们这些弱女子丢在世上! 太子妃的这一句话,昭告了太子季瀚的死亡。 一众妾室的哭声也开始变大,既为床上的人,也为自己的命运。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下,为这位太子送行。 夕阳的光辉彻底消散,周围点了无数的蜡烛,反倒映衬着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秦丞相带着百官给季瀚磕头,站起来后复又跪下,朝着季琛道:今太子早逝,端王为陛下之二子,太子之弟,当尽早承接父兄重任,不负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