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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析钰叹了口气靠在自己窗边,捂住胸口:“你知道的,我尚且需要阿琢你保护,可是你昨夜睡得那么沉,爬到我床上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这离得近些,也方便我叫醒你啊。” “……” 面对陆析钰情真意切的示弱,姜玖琢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陆析钰得逞地笑了,说回了东偏殿,“怪不得你方才在东偏殿里待了那么久。” 姜玖琢紧张起来。 看着陆析钰还在里被褥,似乎只是随意提起,她才松了口气。 她在离开东偏殿之前,倒是还做了别的事…… 屋子里越待越热,她不太自在地拿手扇了扇风,也不再管地上的被子,借着透透气的缘故走出了他们两人独处的小空间。 最近和陆析钰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知名地躁动。 打开屋门的时候,姜玖琢正好看到仙瑶后他们一步回来。 仙瑶走进院里,也看到两人,和善地问道:“如何?两位可有求到想求的?” “求到了。” 两人并排走出屋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姜玖琢和陆析钰彼此互看一眼,神情分不清是怪异更多还是探究更多。 仙瑶没有多想,只当他们这对小夫妻求到了药师佛,很替他们高兴:“太好了,没有白跑一趟。” 陆析钰得体地笑了笑,礼尚往来地问道:“不知仙瑶姑娘今日是去求什么的?可有求到?” 闻言,仙瑶摊开手,一根红绳挂着布包垂下。她答道:“过两日是哥哥的生辰,我给哥哥求了个平安符,打算偷偷放到他枕头底下去。” 说完她又俏皮地补了一句:“你们可别告诉他,帮我保密。” 陆析钰:“自然。” 姜玖琢也点点头。 仙瑶感激地弯起笑眼,便往仙朗的屋里走去。 等到仙瑶走后,陆析钰忽然侧头问道:“阿琢,你方才说求到了,是求了什么?” 姜玖琢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脸先泛了红。 话题就这么绕了回来。她在东偏殿里确实还做了别的事,比如……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去,在药师佛前上了柱香。 陆析钰摸摸下巴,回忆道:“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槐树下等你,也没见你去其他殿中啊,莫非就是在东偏殿里求的?” 怕心思被猜到似的,姜玖琢不然自然地撇撇嘴,答道:“我随口说的。” 陆析钰摇摇头,还在自顾自说:“可是东偏殿只有药师佛,你这哑病是装的,总不会给自己求这个……嗯?莫不是……” 姜玖琢不忍他追根究底,反问着打断:“那你呢?你又求到了什么?” 陆析钰一听便来了劲,勾唇问道:“你想知道吗?” 姜玖琢很想回答不想。 她也就是这么一问,以此扯开话题。 不用动脑子也知道,他又要说那套白头偕老的浑话。 可看到陆析钰神神秘秘的样子,她又陡生在意。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和他有关的事,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在意。 她清清嗓,假意敷衍地“嗯”了声,算是回答他了。 陆析钰依旧笑得没个正型,偏那声音清润如珠玉:“我求了阖家欢乐,那僧人不是说了吗,心诚则灵。” 姜玖琢第一反应便是将“阖家欢乐”和“白头偕老”一样当成了戏言。 果然没什么正经话。 陆析钰却继续问道:“你不问问我是替谁求的吗?” 望向他认真的神情,姜玖琢很快回过神。安亲王病重难愈,当是替他自己家求的——这不是句玩笑。 “我……”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嗯,”他应了她的声,浅浅淡淡地说道,“替你求的。” 剩余的话语都隐去,姜玖琢怔了怔,瞪大眼睛仰头。 暮色如网,罩在她与他的身上,两个人长长的影子在地上交汇。 她落入他逆着光的眉眼中,不确定地重复:“替我求的……?” 陆析钰垂眸看她,肯定得不能更肯定。 好半晌,姜玖琢才磕磕绊绊地问道:“你怎会、怎会想到替我求、求这个?” 陆析钰无意间抬手理过额角的发,晃过一片阴影。 姜玖琢与家里人的不对劲,他不是看不出,她与姜老将军很是亲近,却和她的爹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远。 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就姜家那点事儿,只要他有心探,总还是能打听到一些,比如姜渊和许倾之间谈不上恩怨的恩怨。 加之他曾在将军府见过许倾此人,便是不知她为何装哑,也好歹能知她怎会养成这么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默了一会儿,陆析钰背过身去关方才没关好的屋门。 门锁似是除了点问题,他低头捣鼓,像在自言自语:“是啊,我怎么就给你求了这个呢?心诚则灵,本公子第一次替人求愿,这心里当是挺诚的,唉可惜了,不知下次要是想求姻缘,还能不能求得来。” 如往常一般分不清真假的话,可姜玖琢定在原地,习惯握剑的手不耐地动了动,冒出了别样的感觉。 压在心底从来没与人说过的愿望,就这样被他看了个透;一点都不真诚地嚷着心诚则灵,却刚好没让她陷入窘迫。 心跳似鼓,分明和她平日里被戏耍到恼羞成怒完全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