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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是滋味,他索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坑起了顾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喊了姑娘,你就也敢喊姑娘了?” “……” 刚安静下来的纪烟成功地被带跑了,再次露出了开始那副难以置信地表情。 顾易一噎,发誓要骂陆析钰一百遍落井下石。 但在心里骂完一遍后,他很快放弃了剩下的九十九遍,心虚地安抚起面前的人:“小姑奶奶,我不是这意思,我发誓我们每次来花水楼都是为了办正事……” 点火者风轻云淡地摇着扇子,心安理得地看起了热闹。 闹腾了半天顾易才哄着纪烟下了楼,但直到纪烟走了之后,顾易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心虚什么? 冤家消停了,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姜玖琢却盯着某个人呆住了。 陆析钰不厚道地笑着,收回视线时对上了姜玖琢的清澈圆眸。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怎么?像个望夫石一样。” 姜玖琢局促地低头,绕开陆析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陆析钰睨着那缩短的距离,片刻后,他像猜到什么似的,撑着桌子装模作样地喘了一口:“阿琢,莫非你也以为我这个样子还能肆意风流?” 望着他侧脸瘦削成线的颌骨,姜玖琢为自己真的这么想过而心生愧疚。 她捏紧杯子,强装镇定地摇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到他。 那内疚过于真挚,叫陆析钰心里像被人挠了一下。 片刻后,他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忽然笑开了怀:“我就说嘛,哪怕是街边捡个小傻子也能看出来,自从我与阿琢你在花水楼前一遇,可谓是一心都扑在了你身上。” “……” 姜玖琢一腔愧意顿时被陆析钰轻浮的花言巧语和那句小傻子搞得一点不剩,有了想要拔剑的冲动。 幸而这会儿顾易送走了纪烟,把蓉儿带了进来——这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 姜玖琢瞥了一眼陆析钰,默默放下从府中带出的剑。 蓉儿一见两人便捂嘴笑了:“世子爷和小姜将军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蓉儿恭贺二位喜结良缘,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姜玖琢很想问问蓉儿哪里看出来的关系好和般配,陆析钰已经先她一步笑意盈盈地赞同道:“蓉儿姑娘果真是心明眼亮。” 一口水下肚,姜玖琢在心里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这么一比,顾易倒显得正经了点,转向陆析钰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有事,是什么事?” 陆析钰挨着姜玖琢坐下:“嗯,今日是来问问蓉儿姑娘,最近可有人来找你?比如——”他看了一眼姜玖琢,没说出他怀疑的那个人。 姜玖琢莫名其妙地回望,陆析钰改口:“没什么,问问而已。” 蓉儿想了想,疑惑不解地回答:“除了那些客人,没有其他人来找过奴家,怎么了吗?” 陆析钰语调上扬,丝毫不觉尴尬地重复道:“问问而已。” 顾易来回看了看,打了个哈哈:“蓉儿姑娘似是脸色不太好?” 蓉儿笑得有点难看:“前几日碰上了旧人,来前小憩了一下,做了个噩梦罢了。” 话说得深深浅浅,能听明白的却也都明白了。蓉儿是被几番拐卖后来到花水楼的,这般女子何曾得到过善待。 莫说是不是真做了噩梦,遇上旧人本身,就是噩梦。 寒暄几句后,蓉儿道头有些晕要先走一步,大家也都心领神会地没说什么。 顾易这才开腔:“没外人了,说说吧世子爷,什么意思啊?” 姜玖琢也看向他。 陆析钰弱弱地吐了口气,才解释道:“任慈死的当晚,他的管家遭人追杀,被我救下来锁地牢里了,背后的人想要知道他在哪,总会有下一步动作。” “诶!”顾易一下子明白过来,“蓉儿是冰岚meimei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背后的人得到这个消息,就会接近蓉儿来打探冰岚的消息,知道了冰岚在哪,就相当于知道任慈管家在哪儿了。” 陆析钰:“不错。” “可是不对啊,”顾易想不通,“何必绕这么一大圈,直接从你这里入手不是更方便吗?” 陆析钰意味深长地笑了:“上回不是有刺客试过了吗?阿琢天天在我身边,我从她那儿都讨不到好,哪有别人能讨得到。” 姜玖琢睨着他那欠揍的侧脸,竟一时没分辨出这是好话坏话。 …… 等到一行人从花水楼出来时,已是下午。 三人并排走出,顾易却神神秘秘地把陆析钰拉到了前面,将姜玖琢甩到了身后。 顾易皱眉问道:“刚刚没找到机会问你,你问我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他?” 陆析钰稍侧头,余光向后又转了回来,说道:“等顾公子你回府把案卷找出来我便告诉你。” 即便顾易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到达了顶峰,却还是不死心地反击:“你怎么知道一定在我家老头那,万一是在刑部呢?” 陆析钰很笃定:“不会,我上午在刑部没找到。” “……” 顾易真是烦透了陆析钰,脚一点地,当即施展了他那三脚猫的轻功,把陆析钰丢在原地自个儿打道回府了。 姜玖琢跟在后头听两人故作神秘地打哑迷,发现有这么一种人——就算知道自己在对方那里讨不到好,还是死性不改地想要挑战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