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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最后两个字时,姜玖琢愣住了。 剑回鞘中,她上前拿起那张纸,扫过纸上的小字。 “如何?”陆析钰问道。 虽然很不想答应,但纪烟早上才来哭过,得管。 姜玖琢面朝陆析钰,放下了剑。 明朗之后,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她盯着眼前人,难得指鼻指眼地比划了个长句:你直接找个护卫去就好了,为何废这么大周章来找我? 陆析钰好不容易把人诓了来,这会儿听姜玖琢这么一问,喉结滚了滚。 他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除开这张脸吧,着实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比如利用人这种遭人骂的事儿,怎么好现在告诉人家呢。 默了默,他忽然想起昨天和顾易说的话,不假思索道:“护卫哪儿比得上二小姐这般活泼可爱又温柔。” “?” 不用仔细分辨,陆析钰对上了姜玖琢见鬼似的眼神。 “……”他微微笑。 笑得有些许诡异。 下一刻,只见陆析钰皱紧了眉头,伴随着低吟的响起—— 他猛地抬手捂住心口,极为虚弱地咳了起来。 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因痛苦而微微发青,将柔弱美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看着像是心肝都移了位。 第9章 嫌弃 “阿琢。” 著风楼雅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大小门皆闭,隐隐约约传来的锣鼓声都像浮在天边一般,闷得很。 姜玖琢一颗心却狠狠一跳。 上回李宣说将军府养人,倒是没说错。 将军府养出来的人个个身子骨都健朗得很。所以自己都没生过病的人,哪会懂别人的病症。 陆析钰这咳声里带着喘,看着比前几天姜玖琢扶起他时要严重得多。 姜玖琢跟过大军,受伤的见得多,生病的却不怎么见。 她着急地蹲下来,手忙脚乱地去拍陆析钰的背,此时也顾不得男女距离,凑近了去看他的脸色。 冷不丁对上探过来的黑眸,清澈中带着担忧,陆析钰急忙藏起眼中的狡黠,倒是真被呛了一下。 听这咳声一点没见缓,姜玖琢一下子没了主,背也不拍了,起身要出去找人。 陆析钰压下喉间的痒,忍着笑抓住她:“我没事了,实在是这身子太弱,找个护卫怕遭人嫌弃,哪比得上上回姜二小姐当街扶我的交情啊。” 姜玖琢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别扭地抽了出来,耳根说红就红了。 真的吗? 他看不出来自己也挺嫌弃他的吗? *** 是夜,花水楼的后院。 大多数的姑娘都在接客,只有几间厢房亮着灯,最靠南那间,是蓉儿的。 厢房里,蓉儿接过一个女子给她的芙蓉膏,俏身说道:“谢谢岚jiejie。” 被唤作岚jiejie的人名为冰岚,是在花水楼待得最久的红倌。 冰岚此人,人如其名,清冷脱俗。起初她这种冷美人其实并不受欢迎,客人们都习惯了爱主动勾着他们的。 但有几个点她的人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磨人的傲气带给他们的征服欲,常常一掷千金换与她的春宵一刻。 在花水楼,人越贵越抢手,越抢手就越贵。渐渐的,冰岚就成了花水楼的头牌。 此刻冰岚坐在蓉儿旁边,对她却是格外温和:“不用和我客气。” 她又看向蓉儿肿起的脚踝:“下次再碰上前几日的事一定要当心护好自己,女子身上若是留伤留疤,以后不好嫁的。” 蓉儿抹药膏的手一顿,眼里泛起苦涩,但又很快隐去。 她抬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早不指望能出去了,比起被不喜欢的人买走,我觉得还不如一辈子都在这里做清倌。” 冰岚脸色冷了下来:“不要胡说,你放心,有机会的,我们都能出去的。” 蓉儿从记事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辗转被许多人卖了转手,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来到花水楼之后,就算是清倌,她也一点都不适应。 那时候别人都无暇管她,是冰岚悉心开导她,让她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好,一个人悄悄欣赏,而在外抛头露面的就当是另一个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最亲近的人就是冰岚,冰岚就像她的亲jiejie一样,是她最依赖的人。 听到冰岚这么说,蓉儿弯起眼,真心地笑了起来:“好,就听岚jiejie的。” 冰岚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眼里带着宠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我床板下面找,那里有一个暗格。” 蓉儿点头:“好。” “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坐好,不用送了。”冰岚按下蓉儿,向外走去。 可冰岚刚推开门,就被一群人给围了。 看穿着,个个都是平民百姓的模样,除了每个人脸上戴着的黑色面罩。 屋内的蓉儿惊呼一声,顾不得脚踝上的伤,一瘸一拐地冲了出来。 她挡在冰岚身前:“你们是谁!” 话音刚落,蓉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看向下手的人。 冰岚收回手,扶住倒下的人,慢慢将她靠在门边,似何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她没看见你们的脸,醒来也说不出什么,不要伤害她,我跟你们走。” 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