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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必令堂也是仙门翘楚。” 闻言薛洛脚步一滞,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低声道:“不是,我并不知母亲归于何门何派。” 糟了,戳到了痛楚,罗依依紧张地去看他,“薛洛......” 她伸手去牵他,与他十指相扣,女孩温热的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真实又温暖,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前方的黑衣老人无知无觉,爽朗笑了两声,“何门何派又有何关系?” 他转身拍了拍薛洛的肩膀,似鼓励又似告诫,“孩子,你如此年纪便能入鬼市,已不是池中之物,有些生来之物不必太过纠结,毕竟人的选择如何才是决定品质的关键,而那些你无法选择之事,你已经无法决定了,固执于此,岂非徒增烦恼?” “我赠你四个字,随心而往,老夫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用得到这四个字,解得你所想知道的所有谜题。” 身不由己是薛洛的最大桎梏,罗依依不想他再思及不想提及之事,连忙转移话题,“前辈,您可以看透过去未来吗?方才所说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判文?” 老人捋着胡子笑,“窥探天机是何等的虚无高深,老夫活了许多年,也只习得一点皮毛罢了,不过寻常之人的命相倒也是能看得一二的。” 罗依依歪了歪头,惊喜道,“那如此要不您看看我,也说一说我的判文,我也好奇的紧。” “嗯。”老人欣然答应,仔细瞧起罗依依。 薛洛的眼神轻轻掠过罗依依的后脖颈,自从入了槐城,那朵栀子花居然安静了许多,再没有过变化。 “啧,不应当啊?”黑衣老人看了许久,突然皱起眉毛,捞住一根树枝就在地上写画起来,最后连带着手指也掐掐算算。 罗依依踮脚凑近薛洛的耳边,悄声道:“你瞧他就是个半吊子,许是装神弄鬼糊弄我两呢。” 薛洛在意地瞥了一眼依依的脖颈,却被她抓住,“你老瞧我脖子干什么?有东西吗?” 他松开手指,神色淡淡,“无事。” 罗依依不晓得这朵花的存在,好似除了自己无人提起过,祝璃与她常接触却也无任何反应,难道只有自己能看见? 黑衣老人还在埋头苦算,眉间的“川”字越皱越深。 “前辈,你可算出结果了?”罗依依笑盈盈地扶起他。 老人再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复杂,手指又飞快的掐算了几十下,突然睁大了眼看着罗依依。 “你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罗依依站在那儿,被他的前言不搭后语说的一头雾水: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眨了眨眼笑,“是哪样?” 老人踌躇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我虽是算出来了,但不可说,且就当我学艺不精罢。” “为何不可说?”罗依依问。 “不可说,不可说,”黑衣老人笑眯眯地将视线落在薛洛身上,又转回罗依依,“当真是不可说啊。” “这老头准是没看出来,给自己找台阶呢。”罗依依心道。 黑衣老人微微侧身,露出后面一条灯火通明的长街,微笑着瞧着二人,“二位,鬼市到了,你们且去拿所取之物就是,老夫便告辞了。” 依依薛洛行了礼,“多谢前辈。” 老人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独自慨叹,“孽缘啊......看来这天下又不得太平了。” “鬼市果真是鬼市!”罗依依东看西看,几乎目不暇接。 鬼市比想象中更加繁华,一路长灯照耀,摊铺一个挨一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罗依依压紧面具,与薛洛一同前行,时不时停下来翻开摊铺卖的小玩意儿。 “原来鬼市真的就是集市,与人间差异并不大啊。” 薛洛低低地笑了声,“是吗?” “不一样吗?” “你闭眼。” “哦。” 依依顺从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觉到薛洛微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那一刹那,罗依依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你要走,这辈子都别再回来!”是个中年男人气急的声音。 紧接着有女人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似是哀求:“女儿,你当真要和他走,抛下我们吗?” “爹,娘!女儿认定他就是我对的人,女儿愿意跟随他,绝不后悔!” 罗依依猛然睁眼,这是什么? “怎么了?”薛洛问道:“我还未画完,你怎么就睁眼了?” 罗依依抬头,对上薛洛漂亮的眼。 “我不知我的母亲来自何门何派。” 薛洛的娘留下了血魂珠,这颗珠子可以催动仙门禁术,还可以震慑鬼物,让他们规避三尺。 薛洛可以通过鬼王的认可,可以不被群鬼闻出人味儿。 那个女人说不再回来,说抛下全族之人。 ......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的闭环。 罗依依退后两步,眼中难掩震惊地瞧着薛洛,“薛洛,我——” “你看见他们的本来面目了?”薛洛淡淡笑着打断她,没有察觉到罗依依欲言又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若他知晓自己的身世,还能像如今这样稳定吗?自己废了这样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让他从童年的阴霾中微微透气,又怎么能再把他推进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