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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坐电梯上到董事办,她脸上的神情迅速切换到失落又失态的模样中,我见犹怜。 沈周逸早已坐等多时,听到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心里的大石就重一分,“到的有点晚,不过来了就好。” 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大家都在等你的交代。” 茹景无谓的笑了笑,看了眼董事办的阵仗,还不小,至少比上次徐工匆匆忙忙想制裁她,考虑周到得多。 其中有两三个董事还在晚宴上,余下的都到齐了,不拿正眼看她。 她对这些董事没啥感情,他们不拿她当回事儿,她也没兴趣去关注不相干的人,左右对她挑挑拣拣,看不顺眼。 环顾一圈下来,茹景的目光落定在位于厉诚身后的徐工身上,他不苟言笑地与她的视线短兵相接,空中无形冒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茹景哼笑,笑声多少有些藏不住的狂妄,“这不来了么,着什么急。” 会议室里还有多余的椅子,她本来想伸脚随便勾一个过来,然后霸气靠着椅背坐下,翘起二郎腿,将合同往桌上一甩,妥妥的帅且装逼。 但光是想象,茹景就有被自己装到,不免觉得太装逼了,气焰嚣张跋扈非常,于是她非常镇定自若地收回中二想法,撇嘴走到沈周逸面前,将合同交给他,“沈总,请过目。” 茹景语气里不满沈周逸不是没有发现,抬手去接合同时刻意看了看她的脸色,她都不愿看他,留个侧脸对着。 沈周逸无奈,翻看着合同,凝重的神情在往后的翻页里是越来越轻松,最后更是爽朗微笑,“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 茹景暗地里啧嘴,说是没看错,搞得好像当初问都不问直接定罪的人不是他一样。没有他的默许,厉诚和徐工怎么会有恃无恐? 她心里到底是积怨不满,“是,您没看错我,有的是人看错我,还迫不及待地处处为难我,巴不得我退位让贤。” 不给徐工说话的机会,茹景继续道:“就算我拿不下金地,又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补救,凡事都有备用方案,我不会蠢到觉得只有金地能拯救我。” 她的这话一出,早就在董事办候着的秘书欣欣然上前,给到茹景一份厚厚的文档。 茹景不慌不忙地去拆文档袋的封口,拿出里面十几份A4规格的合约,往桌上一甩,“私底下我让秘书跑了多家小公司,都谈妥了下来,这十几家小公司加起来不比金地差,其中有几家处于上升期的公司发展势头良好,前途可观,其中利弊不用我多说,懂的都懂。” “哦,我还忘了说件事,”她嘴角漾着笑,笑容光华四射,将堵得无话可说的众人晃得一时失了神,耳边只听见她娇懒的声音,“许氏的合作,我拿下了噢。” 不去看余下的人会有怎样精彩纷呈的神情,茹景将手里最后一份合同放在桌面上,扭头转身就离开董事办,回自己的办公室小小的嗨皮一番,也好将身上的衣服换掉。 她的休息室里日常备有衣服,就是怕出什么状况,以便应急之需。 正起身准备前往休息室,她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敲响,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进。” 来人推门而入,被岁月磨砺沉淀过的一张脸儒雅中带着温情的无奈,“茹景,晚上咱们吃个饭,庆祝你大获全胜,好不好?” 第48章 C48 “哪能让沈总拉下身份,陪我这么个无名之辈一起吃饭呢。”茹景拉长的嗓音里不无怨气,“免得有些人看见了嚼舌根,说些有的没的,沈总您还是找别人的好。” 沈周逸颇是无奈地摇头,“还在生我气?” “我哪里敢。” “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别理我,我正在生气中,”沈周逸耐着好脾气,伫在玻璃门旁没动,“招南港口的事情你解决得很好,沈叔叔替你高兴。” 茹景摊摊手,言其他:“沈总您要不再仔细审阅审阅合同?我前脚走,您后脚就跟过来,就这么放心我没在合同里做手脚?” 这话纯属就是用来刺沈周逸,她想起当初最初找南港口出事,沈周逸不闻不问就怪罪她的态度,心里多少很是介意。 她青春年少时期失去亲生父亲,生父是个恪守本职的普通工薪人员,老老实实勤恳做人,对她为人处世的教育上不能说不尽心尽力,但终究是普通平凡,无多大动荡地过了大半辈子,交给她的东西更多是让她学会善良以待这个世界。 可等她毕业后入了社会,才知道现实的残酷,藏匿滋生在阴暗角落的东西无处不在,回想起最初在华怡的第一年,她何止是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大公司机会多,竞争也多,背后五花八门的阴谋阳谋,茹景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后来是一次偶然中,出任务遇到正在约见客户的沈周逸,她的一顿意想不到的cao作让沈周逸对她刮目相看,也算是记住了有这么个年轻姑娘的存在。 后来成绩做得愈发突出了,沈周逸对她也越来越器重,时不时会提点她一些商场上需要避讳和了解的必备知识。 一来二去,茹景自然对沈周逸不甚感激之余,也将他视为自己的贵人,给自己的前途指点迷津。 某种意义上,生父不在后,反而是沈周逸给她重塑三观,教她认清社会。 沈周逸于她,亦师亦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