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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池山下,甚是热闹,此热闹非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的正经热闹,而是一股子闹闹腾腾乱七八糟的热闹, 只见, 剑池山下, 一行合欢宗弟子一字排开, 正中央八个弟子四人一组抬着两口棺材, 随着诡异的节奏前后摇摆, 棺材里一边一个安详躺着两个弟子, 身上做戏非常敬业裹着张破草席,露出一个血呼啦差的头和脚,看上去快要命不久矣, 甚是凄惨,但若是凑的近了,能听见他和站在队伍前面的合欢宗二师姐小声传音道:“师姐我还要躺多久,这棺材晃的我头晕!” 棺材后面,有两个弟子举着两根竹竿子,拉开一张大横幅,一边写着“杀人偿命”,另一边写着“天经地义”,正中间一个横批“厚颜无耻,可笑可笑!”,白纸黑字,字体狂狷,对仗十分工整,一眼看过去,特别醒目,而且不光是字醒目,那字上面还自带着阵法,不仅循环滚动,还附带洗脑的五彩背景光芒,最惊掉人下巴的是,这横幅不是死的,它还会出声,声音洪亮,大喇叭一样,半里地开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师兄,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张玄奇看自己师兄给合欢宗当军师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搞出来的浩大排场,抽搐着嘴角,苦口婆心地真诚发问。 横幅上的字,宋江和写的。 这离谱的阵法,也是他搞出来的。 “怎么不好,是剑池那群人先嘴贱,然后说不过又气急败坏的打人,这般作风,被人找上门来讲理不很正常吗?” “啧,傻逼这种东西约莫是会传染,和经天书院那群破书生靠这么近。”宋江和勾了勾嘴角,刻薄道:“也多少是沾一点……嗯”他顿了一下,斟酌道:“那离奇的智慧。” 你直接说人家是智障就行了吧,张玄奇心道。 他仰起头,看师兄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靠在树上,一只手摁着狼上下其手,原来十分活泼的狼崽子在他手底下面如土色心如死灰,整个狼神情安详的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原地登天,另一只手则翻着一套刚从合欢宗长老手底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搞来的艳情话本,一目十行,看得可谓是十分专注。 张玄奇有点心疼狼,然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柄超速行驶的飞剑正正好撞在旁边一棵参天巨树之上,唰唰,树叶子落了旁边无辜张玄奇满头满脸。 得了,比起心疼狼,他还是该先心疼心疼自己。 师兄葛优瘫得高,因此逃过一劫,他显然没有什么帮自己师弟找回场子的自觉,幸灾乐祸地比了一个口型:“冤大头来了,快去碰瓷去!” 啧,什么冤大头,剑修都是群穷得连裤子都恨不得直接去当了的赚钱鬼才。 话说,修真界什么时候能出来一个飞剑管理条例,管一管剑宗和南海剑派那群一言不合就飞剑生死时速的暴力老哥,这速度起码得超了如今修真界剑修默认日常飞剑速度的好几倍吧,还有没有天理了! 因为刚到金丹期,对飞剑速度掌握的还欠缺一点火候的顾流霜从树叶堆里艰难扒拉出来自己,张玄奇看她觉得像是在拍什么恐怖片,一只手先从底下直直伸出来,指向天空,然后钻出来的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头,和一个略带歉意的爽朗笑容:“抱歉,道友,我刚刚飞剑超速撞树上了,没伤到你吧?” 顾流霜拎着剑从两人高的树叶堆里一跃而起,神情甚是洒脱熟练,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某些人眼里明晃晃的冤大头。 是剑宗的剑修,肯定没跑了,张玄奇想着。 顾流霜上上下下打量了这脆弱的阵修好几眼,确定对方没出什么好歹之后,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下山的时候速度还很正常,结果快到山脚下正好赶上顺风,她一高兴直接心念一动,没忍住提了好几个速,最后有点失控,果不其然,撞树上了,可以说是十分丢人了。 喜欢超速飙飞剑,是剑修吸烟刻肺印在骨子里的东西,那怕是人死了化成骨灰,下葬之前也要呐喊出来:我!!要飙飞剑! 她放眼望去,只见人山人海,刀兵相见,“这么有排面啊,朋友们!”她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 看着那又土又潮的横幅,顾流霜觉得搞这鬼东西人的品味真真是有点东西,不服不行,她琢磨着等天玄大比的时候自己也托人搞一个这个,左右要写:“天玄大比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正中间还要来一个简明扼要的横批:剑宗,顾流霜!!!不仅要亮出来,还一定要在大比舞台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 横幅很好,就是担心下擂台之后会被人套麻袋暴揍。 她见这剑拔虏张等天下剑池的人来齐十有八九会开打的场面,很是激动。 多久了,多久没参加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群架现场了,她的青春又回来了! 在最前面的大概是合欢宗这一代极为出挑的世界,火红衣裙,肤如凝脂,此时一手掐着腰,一手举着一个大喇叭,深得合欢宗宗主段绪桉段大宗主的真传泼辣大声吆喝道:“天下剑池无故打我们合欢宗弟子重伤,该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该!” “他们给了吗?” “没有!” “今天找上门来了,他们活该不活该!” “活该!” …… “好!”顾流霜率先鼓掌,她就喜欢看这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修真界快意恩仇,要不是此时自己身份不太方便,她恨不得直接拎着剑下去和合欢宗一群人一道打上剑池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