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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同!”说到此处,段老王妃绝望的眼神,如同肆意燃烧后的残渣木屑:“妘氏,你可知道?老身三十多岁,才生老七。” “他是我和擎苍最后的一个孩子!”顷刻间,愤怒化为了疯癫无助的歇斯底里:“他出生那日,天降祥瑞,神鸟凌空,先皇亲自赐名:辰疆。” 说着,深深地悲怆堵于喉头。 眼中浑浊的泪水也跟着疯狂地往下坠落:“巳时为兄,辰时为弟,可巳为蛇,辰为龙啊!” “他宫中的小皇子,比老七晚出生三个月,却名:巳疆!”咆哮声,也急转而下,化作悲苦的哽咽:“辰乃众星万象,万王之王!” “他父亲与老身听后,小心翼翼不敢声张,想尽一些办法保他平安,终于在他三岁那年送出国境,远离纷争!”段老王妃说到这里,手上的力道也渐渐xiele气:“见他离去,我们又是担心,又是稍作安心。” 老王妃原本怒气冲天的瞳仁里,渐渐失了神,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当中:“我们夫妻二人,对老七是日思夜想,担惊受怕。” “担心他心智未熟,将来忘了爹娘。”老王妃丢下手中的妇人,一边度步,一边回顾:“担心他那般年幼,在外吃苦受罪,担心他没有爹母妃疼爱,长大了不知人情冷暖,担心他春寒不知添衣,四季不懂进补…” “我就是这么一天天的熬着,盼着,在无尽的牵肠挂肚中熬过来的!”段老王妃喉头呜咽,双手掩面,浑浊的泪水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为何是你?” “为何他选的妻子会是你?若他不是为了要娶你,他便不会回到幻月国,不回来他就不会、死!”是的,国师说过,若是回来五年内,必有一难! 痛!妘婳听到这里,心中的明悟愈发明晰,身子渐渐如同筛糠。 “不!不会的!”妘婳六神无主,瞳孔缩成一个极小的颗粒,脑海中的什么东西仿佛被拉断了:“怎么、会!不、不!骗…骗我!” “老七,他死了!”老王妃怒声大喝! “啊、啊!不!”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小妇人此刻满眼的惶恐,不知所措地张开干裂起皮的嘴,撑开一丝丝崩裂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溢出来,一种被抽空了的无力感由骨子里散发出来,妘婳感觉到脚底生寒:“不、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你因您憎恶我,说来吓我的对不对? 可她连最基本的言语,都忘记了如何发声。 “老七,他,死了。”见她以语不成句,段老王妃的灵魂里带着感同身受的剧痛:“你——满意了?” “不!辰、疆!” “我、的、辰、疆!”妘婳有种痛苦至舌头都无法趋势,身上的皮肤都迅速凝结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寒意渐渐滋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不、不!您骗我的,您是骗我对不对?” “骗你?”老孺人眼睛顿时目光一凛,寒光四射。 语速奇快地说道:“他为了能提前回来见你,只身穿越幻月之森,被魔族围攻,力竭致死!” “他,死了。”狠厉的震喝:“我的老七,死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段辰疆了!” “你满意了?”段老王妃的眼神中带着痛如刀绞的绝望:“四天!难产四天,你怎么还不死去!” 为什么她还活着?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段老王妃就如同一只压力过大,即将爆炸的锅炉一样:“来人,取婆娑梳!” 段婵婵和段娟娟闻言,相视一笑。 被段老夫人丢出去后,姐妹二人默契地没有出房门。 只在外间看着好戏,却不料想自家老母妃这般心狠手辣,竟然要对妘氏一个临产孕妇,动用这般恐怖的刑具。 几个仆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紧着跪在地上称:“禀老王妃,婆娑梳取来了!” 婆娑梳:其名入耳优雅,实则残忍至极。 此物乃婆娑木混合精铁铁片所制的刑具,与拶刑夹手指的刑具大同小异。 不同之处这婆娑梳足有二尺二寸高,三尺九寸长,外层像栅栏一般一片一片相连接,而内部有封闭式的铁片,上面焊接三吋五分长的铁质倒钩钉,行刑时,这些尖锐的倒钩钉最浅也会入rou五分,最深时可刺骨三分,不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但,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更可怕的是它能让人血流不止,而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那惨状,因为那血rou会在松开时随着倒钩钉收进铁皮内,大量的血液也会跟着收缩后的倒钩钉的缝隙流入婆娑木和铁皮中间的空间里。 若非段老王妃今日开口,众人都不知,当年南夏皇朝昏君所发明的狠毒阴邪之物,竟然会收藏在圣武王府! 哪怕是心中万念俱灰,可当妘婳看到箱子打开后那套刑拘时,依旧被吓得心中涌起森森惧意。 全因丧夫太过悲痛,又因腹中孩儿即将临盆,她最后一丝力气都被xiele去,只能由着一群仆婢将她身躯架起,套进那可怕的婆娑梳中。 “妘氏!说!”段老王妃狠毒的眯了眯眼,坐在正坐之上,摆出一副拿人审问的姿态:“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嫁给老七?” “你是不是别国派来陷害我圣武王府一门的细作!”果然是个妖妇,换做别的女子,早已入土为安了。 “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癫狂的情绪,已经让她口无遮拦,仇恨與愤怒让她忘记了这个女子即将临盆:“今日,老身就要你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