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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秀的字体落墨于白纸,竟是柳轻钏:遗愿。 字里行间里表达着自己对段篱落身遭横祸的亏欠,对欺骗了姒卿妩的愧疚。 她要去找段清瑶报仇,而段篱落,往后就只能托付给姒卿妩了。 柳轻钏哪里是要去报仇,分明是以命明志,想要给女儿拼一条活路。 也是因为女儿落得个余生都是废人的惨境,失去了希望和动力,去送死而已。 走出内屋,姒卿妩一张小脸儿惨白。 “jiejie。”段篱落全身无力,疑惑的问:“姨娘呢?” 姒卿妩轻轻地揉了揉段篱落的脑袋,努力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道:“落落乖,好好躺着休息,jiejie和你娘亲一起出去一会儿,给你做些好吃的。” 段篱落听见jiejie和姨娘一起给她做好吃的,开心不已,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好!” 三岁的孩提,是多么的纯洁,率真。 「扶灯。」姒卿妩离开前,将坤界的扶灯召唤了出来。 「帮我看着她,别让任何人靠近她。」 临走之前,她对段篱落说:“这是jiejie的契约兽,让她陪着你,你如果累了就好好睡一觉,jiejie一会儿就回来。” “嗯。”段篱落轻轻应道,在姒卿妩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奶声奶气的嗓门又嘟哝了一句:“jiejie,你……要回来噢——” 姒卿妩顿了顿,她其实是知道的吧? 她娘不在里屋,也不是去给她做好吃的了。 可是这孩子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不让她难堪。 心,疼得起了褶子,为了段篱落不成为没娘的孩子,她更得尽快找回柳轻钏!便迈起步子,快速离开。 二十余米长的拱桥,她竟是两三步就跨了过去,脚下追风逐电的步伐,姒卿妩火速的朝段清瑶的院子赶去。 希望还来得及,救下柳轻钏的一条性命,为小篱落挽留住心死死灰的娘亲。 「砰!」一声。 姒卿妩一脚踹开打上门栓的院门,抬脚就往里走。 「啊!啊!啊!」一声声凄惨的悲鸣传入她的耳中。 姒卿妩全身肌rou紧绷,四肢僵直,浑身寸皮rou都在颤抖,一张小脸儿上冰霜凝结。 “啊――!”那是柳轻钏的叫声,此刻,想必那娇弱的女子正遭遇极其锥心的痛苦,才会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 姒卿妩心中恐慌顿生,好不容易抽离出悲痛的情绪,迈开步伐,直奔内院。 这院子里,时序如旋轮。 已是年三十儿的仲冬之际,这院落里却是欣然衣服暖春之神驾临的景象。 蜂蝶成群,伴着百花翩舞,满园冬槿纷然披陈于树梢上。 瞧着那冶丽的景色,真真是衬托出一个氯氟的南国,王府中的这栋院子,已装载不下旺盛的勃发的生机。 在这般美好的景色中,姒卿妩却看见,身着红粉锦缎长裙的段清瑶手中的森白的冷剑,贯穿了柳轻钏的左心房。 那剑身在后者身上插了个对穿对过,鲜血一滴、一滴滴入泥土。 「咻呜!」一声,段清瑶被溅了一脸的鲜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抽出了剑。 柳轻钏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倒在一地落花残瓣之中。 段清瑶将抽出的长剑,目光轻蔑,鄙夷,在柳轻钏那青色的衣裳上擦了个干净。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 一双充血的眼睛,看向姒卿妩。 莫名的,她笑了。 “段篱落——不都说她长得与你很像?” “如今,她可是毁了容了,现在,她姨娘又死了,你说,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一个毁了容的庶女,会何去何从?” “恐怕,连条狗都比她活得有价值!”段清瑶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唔嗯!真香……” “这满园的花香,还掺杂着人鲜血的味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姒卿妩牙根一咬,脚尖一点,身后拖着一道残影。 只见她疾步掠至段清瑶跟前,对着段清瑶的脖子,「嗖!」第一声,伸手一抓。 一双小手儿准确无误地捏紧,生生将高出她一个肩膀的段清瑶提起,举起来。 一道寒凉刺骨的劲,段清瑶只觉得两边的风景急速倒退,直到姒卿妩将她的后背抵在了花匠放工具的房屋墙壁上。 姒卿妩的眼眸通红,一张脸上五官扭曲,如同嗜血的恶鬼,痛苦的表情睚眦欲裂,憎恶地看着段清瑶。 段清瑶吓得双眼大睁,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擒住,更让她感觉无比的屈辱。 她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朝姒卿妩后颈窝挥刺而去。 姒卿妩何等修为? 早已察觉到这人企图,体内涌出霸道的灵力,「嗡」一声,结成屏障,直接将段清瑶的剑,震成了碎片。 当那剑狠狠地挥刺到姒卿妩的后颈窝时,只剩下一截剑柄,还握在段清瑶的手中。 段清瑶错愕的望着姒卿妩:“你、你、你怎么可能是:地——”地灵境? 七岁的地灵境,是多么可怕的天赋? 她一直以为,夏侯府的那个少年已经是极其可怕的对手了,没想到这个段卿妩更是恐怖。 若是被人知道,她这个圣武王府的第一天才之名,怕是要不保了。 地灵境? 呵!井底之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