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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庄舟也终于想通了为何先前红夭与亚忒牧间会不欢而散。 这位亚忒牧将军竟是到现在都还以为红夭对庄鸿毅旧情难忘,所以才郁郁寡欢自己打拳出气。 庄舟没忍住失笑,丝毫没有任何在外人面前替自家四哥遮掩的意思:“将军放心,我四哥是个再蠢不过的白眼狼,这会儿正上赶着巴结雍朝权贵呢,你的机会就在眼前。” “等等,什么意思?” 看得出亚忒牧对此兴趣盎然,庄舟便也由此打开脉络,将庄鸿毅与方箬紫间的那些腌臜琐事捡了些重点倾吐而出,说着还不忘鼓励亚忒牧:“依我看,红夭jiejie对我四哥虽说还剩零星夫妻情分,但那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再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虚无缥缈。” 这一番话哄得亚忒牧心情大好,即使还在跟红夭闹着别扭,依旧决意看在庄舟面上,设下晚宴好生招待她们姑嫂二人。 吃饱喝足之后方才下令拔营出发,直往塔勒城而去。 红夭见状不由讶异,庄舟到底用得什么法子说服亚忒牧。 “当然是把jiejie你给卖了,才能这么顺利。” 庄舟全然无视红夭震惊脸色,只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反正我四哥也没什么值得留念之处,稚宁又会被我带回长安照顾,jiejie你留在亚忒牧将军身边岂不是水到渠成。” 哪怕行进于黑夜之中,仍旧不难看出红夭现下面红耳赤模样,只见她张了张口,却又被庄舟将话堵了回去:“我瞧着亚忒牧将军也很乐意和jiejie再续前缘,jiejie勿要再推辞了呀。” 无论如何,赶紧放下庄鸿毅大步向前走才是最好。 这世上多是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但那也得遇上值得的男子方可选择付诸真心,实在无需将深情错付。 …… 大军一路快马加鞭行进,甚至还没正式离开原月羌国国界,便遇上了被庄道雄派出来追捕庄舟的几支精兵,幸得亚忒牧运筹帷幄,大挫敌军,才使得队伍可以继续前行。 等到他们终于抵达塔勒城外时,整个塔勒城都已被庄道雄带来的兵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整个城池有如铜墙铁壁般难以攻击,只好暂且先与河谷处扎营,再行下步对策。 春日繁花盛开,落英缤纷间无端消减了几分战场肃杀之气。 庄舟跟着阿佟他们几人前去上游取水,虽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底却在暗暗推算,顾淮济大概还有多久才能率领雍朝大军赶至塔勒城。 然而还未等到顾淮济的消息,城内庄道雄却派出使者专程来请庄舟,说是敦国公忽地心气上涌,陷入昏迷已有数日未醒,还请他们早些准备后事得好。 未等庄舟回应,反是亚忒牧嗤笑出声:“使者大人,敦国公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敦西都护府都会陷入动荡,到时与雍朝大军内忧外患,你们确定担当得起?” 只听那使者不卑不亢回答道:“将军说笑了,敦国公病来如山倒,我等也不愿意遇着如此状况,您又何必给卑职泼脏水呢。” 庄道雄没安好心,但庄舟却不得不将计就计,跟着那使者入城。 庄顿自是并无什么大碍,不过偶感风寒被庄道雄软禁在敦国公府内,再借此下三滥的由头引得庄舟入局,筹码不嫌多。 好在庄舟被迫入城后不到两日,亚忒牧便在某天夜里发动了伏击,绕道塔勒城南部荒漠打了庄道雄一个措手不及,但两军仅是小规模战争,试探彼此兵力而已。 直到又拖延了三日有余,某日日上三竿之时,庄舟方才用过午膳,便听得城外鼓声作响,应是亚忒牧发动了正式进攻。 她下意识从桌案前起身行至房门处,却被看守兵不客气地瞪了两眼。 从被使者骗入城内那天至今,庄舟和家中其他亲人便被分别隔离在敦国公府内不同地界,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唯有每日取用早中晚三顿膳食时,她才被允许行至门前看看外间,除此之外,根本再无其他。 此刻她在屋内急得团团转,眼见午后阳光正烈直到即将落山,房屋之外的看守兵们始终呆立不曾挪动脚步,心中焦虑更甚,生怕亚忒牧不敌庄道雄,再次退守。 好在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些个围在各个房间之外看管庄舟一家的看守兵也各自cao着武器离开脚步,庄舟趁乱身披斗篷直往庄顿与墨娜房间而去,总算得见大病痊愈没多久的父亲:“阿爹,你可好些了?!” 庄顿虽说脸色还正泛黄,但精气神比之进城回府那日匆匆一瞥不知好了多少。 因此庄舟也并不啰嗦着关心自家阿爹身体如何,开门见山直接道:“外间应是红夭jiejie与我前去龙泉城搬来的救兵正在跟庄道雄奋战,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联络范晦大将军及时调兵遣将才是。” 擒贼先擒王,庄道雄早在进入塔勒城那日便立刻派兵控制了范晦大将军其人,使他生生断了与塔勒城官兵营的联络。 作为塔勒城官兵营守将,范晦大将军有权却无兵,也硬是生生憋屈了将近半月之久。 “拿去。” 庄顿到底年纪大了,身体尚在恢复之中行走不便,因此他只将都护拓印递给庄舟:“从后院走,别骑马,绕道都护府走小路去寻范晦大将军。他见到拓印自会明白如何行事,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