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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mama从不撒谎的,她生平也最痛恨别人撒谎。” 盛望舒心脏一阵阵抽痛,只觉得讽刺:“她把谎言粉饰得太逼真了,所以你和……你爸才不会怀疑。” 言落自嘲地扯了扯唇,“是我太蠢,竟然因为一个谎言错过你这么多年。” 这些话像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把刀,每说出一个字,都带出淤血。 “对不起。”盛望舒哑着嗓子看着他,自责和羞耻无法消弭:“我替我mama向你……和你mama说声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言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抬头专注地看着她。 “月亮,长辈之间的恩怨纠葛和我们无关。我mama已经去世了,你mama也已经放下了前尘,至于言亦泓,他也算是为自己的负心得到了惩罚。” 他哂笑一声:“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想了。” “可……” 盛望舒停顿一秒,睫毛轻颤了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误会……” 误会他以前是真的花心风流。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过去的确是我的错。” 言落自嘲地扯了扯唇,“况且,我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亲口告诉她她母亲曾和有妇之夫有过苟且? 言落自责地剖白:“宁愿你怪我怨我,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她难过。 盛望舒眼眶一阵阵发胀,强忍着哽咽,轻轻在他肩头砸了一拳。 “言落,你真是傻死了。” 言落深深看着她,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低笑了声:“主人批评的对。” “我以后学着聪明点。” — 那天之后,盛望舒没再去医院探望过言亦泓。 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后,她没办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除夕之前,顾辞年和倪布恬搬进了盛景花园的新别墅,和言落成了邻居。当晚暖房,他们一群发小都到齐了,聚在一起看顾辞年和倪布恬的综艺飞行首秀。 过完元宵节,盛望舒跟言落一起回盛景花园住了几天,每天和顾辞年倪布恬凑在一起聊天吃饭打麻将,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可她知道,那些开心开朗都是表面的,她心里拧着一个疙瘩,一直没办法解开。 盛望舒想了很久,还是没办法压制内心真实的想法——她想去见一见钟婧。 “我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可我还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盛望舒苦笑了声,“我现在甚至都不敢回家去见我爸,我觉得他好可怜。” 言落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脑勺:“那我陪你去。” 言落说到做到,隔日,就带盛望舒出发去往南城。 上山到莲照寺,他依然选择在寺外等。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捏了下盛望舒的耳垂,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好好说,别和阿姨吵架。” 这话倒挺像她之前对他的叮嘱。 盛望舒笑了声:“知道了,放心吧。” 盛望舒跟着带路的小尼姑一起到了客堂,钟婧正坐在那里等她。 她手上捻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轻念,旁边泡好的茶水散着袅袅白烟。 她的神态看上去安详而超脱,和盛望舒记忆里那个美丽时尚的妇人早已恍如隔世。 淡薄的阳光透过窗柩被分割成不规则的色块,有一缕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盛望舒看着她沐浴在光里的模样,忽地一阵恍惚,站在门口竟一时间忘记迈步。 钟婧睁开眼睛看向她,淡淡笑了笑。 盛望舒回过神来,走过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过声音。 钟婧出家之前,她叫钟婧mama,钟婧出家之后,她叫钟婧了净师父,而现在,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她要来追问超凡脱俗的了净师父一桩并不体面的前尘私情。 盛望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钟婧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笑了:“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是因为言亦泓的事情而来吧?” 盛望舒怔住,“您怎么知道?” “天下没有不会泄露的秘密。”钟婧问:“言落呢?” “他在寺外。”盛望舒顿了顿:“您怎么知道他会和我一起来?” 钟婧不答反问:“你们在一起了?” 盛望舒更惊讶:“对。” 钟婧笑了声,“挺好。言落是个很好的孩子。” 盛望舒再次追问:“您怎么……” “前年夏天,在你出国旅行期间,言落曾经来找过我。”钟婧说:“他问我关于我和言亦泓的事情。” “……” 盛望舒愕然,原来他早就来过,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起过。 钟婧像是看穿她的心理活动:“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 盛望舒心绪翻涌,放在桌下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她才轻声说:“mama,我能问问你们之前的事情吗?” 大概是许久没听到“mama”这两个字,钟婧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好。” 她点头,娓娓道来,“我和言亦泓是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修同一门课程,他主动追求我,我也被他吸引,就自然地和他走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