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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第197节

    比如杜苗苗。

    大人没有多纠结, 直接押后再审。

    离开公堂时,孟成礼夫妻俩和杜鹃被送入大牢,玉心奄奄一息, 也被拖入了大牢之中。

    姚家夫妻俩率先离开,从头到尾没有看柳纭娘一眼。

    柳纭娘出了公堂不久,就被人拦住。

    站在面前的正是一身月白的李云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下毒的事我已经加倍补偿,你也答应过我到公堂上告我。说话不算话……”

    柳纭娘振振有词:“我确实没有告你啊,我告的是杜家姐妹让我公公婆婆收留孩子的事!”

    李云生:“……”

    他沉声道:“我不许你把这事翻出来。”

    “我容不得孟家几代人被人算计。”柳纭娘拒绝道:“反正我已经接受了你的赔偿,回头大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让你入罪。”

    李云生噎住。还想要再说,那女人已经上了马车离开。

    柳纭娘还是住在衙门对面的酒楼里,等着大人去镇上接人的这段日子,她也没有闲着。跑去城外了寻了十多个小乞丐做养子女。为此,还令开了两间房,男女各一间。

    这些孩子在城外颠沛流离许久,被柳纭娘接过来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衫,身上的冻疮和陈年旧疾也请了大夫诊治。

    众人面上感恩戴德,心底满心戒备,大的护着小的,不太愿意交心的样子。

    为首的孩子孟成元,今年已经十一岁,见过“世面”最多,一直都挺乖巧。

    “娘,您住在镇上,家里还有什么人?”问出这话后,他有些忐忑:“我怕见了人失礼……”

    “没有人。”柳纭娘看穿了他的想法,说到底,这些孩子在外讨生活,根本就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好,怕她收留他们是别有用心。

    孟成元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好。我会带好弟弟meimei们,您放心。”

    听这话,柳纭娘就知道,他不信自己所言。

    也是,当下的人到了廖小草这个年纪,还是孑然一身,大概只有她一人是如此。

    孟成元大概以为养母不愿意说实话,很快就会想法子将他们打发走。

    又等了两日,重新开审,柳纭娘一大早就到了。这一回,她带上了几个大点的孩子,让他们站在外面旁观。

    孟成元看到衙门,心里就先虚了三分。谁都知道内城繁华,客栈酒楼众多,善心的夫人也多,他们悄悄进来,可没少被衙差驱逐。

    今日的公堂上要热闹得多,杜苗苗夫妻和余家人,还有杜家人都被请了过来。姚老爷上一次是旁观,今日也被请到了堂下。

    看来,大人这事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了。

    值得一提的是,玉心不在。大人升堂过后,一脸严肃道:“玉心得了风寒,又自觉对不起主子。已经自尽!”

    柳纭娘心里微沉。

    大人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姚家夫妻。

    “姚青,将当年你到镇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姚老爷语气不疾不徐,缓缓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其实,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他叹息一声:“那段日子和家里吵架,心情不好,想出门转悠,又怕被家中寻到。刚好认识了一个从镇上来的人,便去了那里。刚安顿下来,就认识了杜鹃。”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角落中已经不成人形的杜鹃:“我和她谈了一段情,后来爹娘找到了我,逼迫我回家。以她的身份,家中肯定不愿接纳。再有,杜鹃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若是到府中做一个丫鬟,怕也不能习惯姚府的规矩。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放她自由最好。”

    说这些话时,杜鹃一直盯着他,仔细打量他浑身上下。

    当年的清俊公子如今变成了微胖的中年富商,再不见那时的灵气。她不止一次的想过他回来接她的情形,不说大红花轿,哪怕只是粉轿,她也心满意足。

    但是,等了许久,等到腹中孩子呱呱坠地,也始终没有消息。

    上一回姚夫人在镇上说他离开时留下了大笔银子,她还不信,以为那只是她帮着夫君挽救名声的托词。可今日,他自己也这么说……杜鹃眼神落在了旁边跪着的jiejie身上。

    杜苗苗盯着面前的青砖缝看得入神。

    姚老爷继续道:“我家中不缺银钱,既是占了姑娘的便宜,又不把人接回府,便得安顿好她的下半生,才不枉她的一番情意。因此,离开之际,我给了她jiejie,也就是我二人的媒人一百两银票。”

    “小镇贫瘠,她有了这些,自己买铺子收租或是当做私财嫁人,都有了退路,不至于被人欺辱。我不知道有孩子,也不知道她……这么惨。更不知道孩子被人利用的事。”

    从姚老爷的立场看,他抛弃了伺候过自己的姑娘确实不对,可留下那么多银子也算有情有义。杜鹃的悲惨,不能怪他。

    杜苗苗听着这些,袖子里的手颤抖不止。

    “我……”

    哆嗦了半天,勉强镇定下来,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词:“当年姚公子离开,我meimei放不下,一直茶饭不思。我不敢说他不再回来的事,便瞒了下来。”

    杜鹃眼中满是怒气,却口不能言,只能恶狠狠瞪着她,眼神里满是戾气,更不能将她瞪出几个窟窿。

    她说不了话,边上的杜母听到这番话,气得半死:“既然你知道人家不回,在你meimei有孕之后,你为何不找药给她喝?”

    杜苗苗低下头:“我劝了的。”

    知女莫若母,杜母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怒斥:“你只劝她不要孩子,却没有告诉她真相。她若是知道负心汉再不回头,心中没了期待,又如何会生下祸头子?”

    孟成礼一连害了几家人,可不就是祸头子么。

    杜苗苗张了张口。

    杜母冷声道:“你就是想昧下银子!”

    简直一针见血。

    杜苗苗羞得脸颊通红,哪怕真是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下意识否认:“不是的,我怕她知道自己被抛弃后寻死,又怎么敢把银票拿出来?”

    “后来那些年呢!”杜母真的是越想越气,二女儿家小女儿去镇上的缘由她是知道的,说是为了给小女儿选一门好亲,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银子!

    那可是足足一百两银票。

    就算小女儿没有进门,也足够她花用一生,还能分一些给娘家。

    结果呢,杜苗苗可倒好,自己把那些银子收了,将消息瞒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杜母这些年来都认为是富家公子不要脸,自己女儿倒霉!

    杜父狠狠瞪着二女儿,磕头道:“大人,一切皆因杜苗苗而起,请大人按律处置。”

    杜苗苗被吓着了:“我一开始真的是不敢说,后来是不能说,不是有意昧下银子的!”

    柳纭娘满脸嘲讽:“可这银子你到今日都没拿出来,我还记得,当初孟成礼夫妻俩给我下毒的事情闹开,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杜鹃指使后,他们三人如丧家之犬一般无人收留,当时跑来找你,想问你拿五十两银离开镇上。你若是不想昧下银子,为何要拒绝?”

    孟成礼满脸愤恨,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杜苗苗隐瞒,杜鹃拿到那么多银子,也不会把他送走,他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

    “对!你若是给了,我又怎会为了银子做错事?”他脸上的恨意毫不掩饰:“我和我娘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你一副无辜模样做给谁看?”

    语罢,他朝着姚老爷磕了一个头:“父亲,儿子知错。但这个女人害了我们母子,不能轻饶了她!”他仿佛看不见姚老爷黑下来的脸色一般,继续道:“当年我娘将我送养,应该也是她一手谋划,若我不去孟家,也不会跪在这里。”

    于姚老爷来说,一个从出生就没有看到过的孩子,如今以十恶不赦的罪人姿态跪到公堂上,他能有什么感情?别说认亲,他甚至还巴不得这不是自己血脉,简直就是耻辱!

    “当年我走的时候,你娘还没有身孕。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也只有她知道。你别乱喊。”

    孟成礼:“……”亲爹不认他!

    说到抱养孩子,孟家这些年丝毫口风都没漏,连廖小草都不知道,知情人也就那几人。

    这又是十几年前的事,除了杜苗苗之外,愣是没有人知道当初的内情。

    “就是meimei孩子落地,姚老爷肯定不要,我看到镇上的孟家没有孩子,那孟青康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来……便托人问了一问。刚好孟家愿意,只是说不能认亲,我就将孩子送了过去。”杜苗苗指天发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这话众人都不太信。

    她对一百两银子绝口不提,一瞒就是近二十年,本身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人。

    柳纭娘出声:“你主动问的?”

    “是!”杜苗苗坦然答。

    大人皱了皱眉,问:“当年你托的谁?”

    “就镇上的周大娘,她是个热心人。”杜苗苗低下头:“她今年已七十,躺在床上两年了,大人可以去问。”

    大人看了一眼衙差,立刻有人出去了。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孩子送出去后,我们绝对不会相认。”杜苗苗说到这里,看向了边上满脸是泪的杜鹃:“我不知道她怎么又找上了门。成礼在孟家过得很好……”

    “不好!”孟成礼打断她:“至少我没有一百两银子花!”

    杜苗苗沉默下来:“我真的是左右为难,不是有意欺瞒。”

    谁信?

    到了此刻,她都还没有拿银子出来的意思。

    大人也厌烦她屡次强调此事,当即伸出了手:“既然你没打算白占银子,那银子应该还在,给我瞧瞧。”

    姚老爷急忙出声:“当年我给的是银票,得到城里才能兑开。你若没有贪墨之意,银票应该还在。”

    杜苗苗:“……”

    她心里在银票丢了和周转不开借用两者之间盘算了一下,道:“我家做生意借用了一点,不过,已经补了回去。”说着,看向身侧男人:“你赶紧拿出来。”

    不说公堂上的众人,就是外面围观的百姓也颇觉得无语。

    这是她meimei用贞洁换来的银子,说难听点,那就是如清倌人一般被人养了一段日子,名声尽毁。几乎被毁了一生,她可倒好,还拿来给了自己男人。

    要说他们没有私心,谁信?

    杜鹃的泪水一直不停的流,她狠狠瞪着杜苗苗,突然扑了过去,狠狠咬上她的喉咙。

    杜苗苗尖叫不止,边上的衙差上前去拉,杜鹃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咬得很紧,好不容易分开二人,杜苗苗脖子上都少了一大块rou,鲜血淋漓,格外骇人。

    众人都有些被吓着,杜苗苗更是尖叫着要请大夫。

    大夫已经被请来,正是李云生,从到了公堂上起,他就满脸寒霜,一退再退,恨不能推到外头去。

    大人吩咐:“你过来瞧瞧。”

    李云生木着一张脸上前:“皮外伤。”

    杜苗苗哆嗦着问:“会不会留疤?”

    “rou都少了一块,你说呢?”李云生也有些迁怒,要不是杜苗苗找的人不靠谱,他哪儿会被请到这里来?

    杜苗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接下来,大人又问及孟成礼何时母子相认,还有当初杜鹃上门让余梅花下毒时的情形。

    发生了太多的事,余梅花脑中如浆糊一般。早在之前被关在大牢中时,她就被那样的情形吓得睡不着觉。后来看守和衙差不停地在她耳边念叨,如果坦白承认,大人会酌情从轻发落。若是胡搅蛮缠,还会罪加一等。

    杜鹃中毒的事她已然脱不了身,给余梅花下毒这件事情李云生知情,连杜苗苗都知道,这么多人证,她已经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