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死对头为何那样在线阅读 - 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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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没病。”

    楚然几乎脱口而出。

    秦鹤霄凤目眯了起来。

    “我真的没病。”

    作了秦鹤霄多年的死对头,楚然太了解秦鹤霄的脾气与反应,秦鹤霄如此,便是她的反应过了激,让他起了疑惑。

    这个事实让楚然越发慌乱,但面上却不敢再表现出来,她拉了下秦鹤霄的衣袖,小小声撒娇,“我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不是生病。”

    “你不是说那些事情都是些琐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我想起来呢?”

    ——作为一个把大行皇帝都哄得服服帖帖的佞臣,楚然太会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她倚着秦鹤霄的胸口撒娇,手指也不曾闲着,一下一下扯着他衣袖,端的是撩人的同时又把锅全部推到他身上,“还是说,我失忆的事情让你很生气?”

    “可是,我也不是故意失忆的。”

    “我救你的事情被人走漏了风声,被大行皇帝知道了。”

    楚然开始卖惨,“你自幼长大洛京,又时常出入宫廷,怎会不知大行皇帝的性子?他暴怒之下召我询问此事,我只咬死说不知,他便杖责于我,逼我说出事实真相。”

    “好在是杖责,而不是把我丢进廷狱,若是不然,我身上只怕再无一处好地方。”

    楚然自嘲一笑,“廷狱那种地方你知道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阿楚。”

    秦鹤霄瞳孔微缩,眸色骤沉,略显急促的声音打断楚然的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知道楚然的失忆源自于杖责,更知道那些杖责源自于救他。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悄然与楚然拉开距离。

    “那,我能不能不看军医?”

    卖惨的效果达到,楚然一脸星星眼看着秦鹤霄,“我真的没病,我很好的,而且我有自己的医官——”

    “阿楚,其他事我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秦鹤霄轻摇头。

    楚然瞬间紧张起来。

    她还扯秦鹤霄衣袖撒娇,但不知何时秦鹤霄已与她拉开了距离,整个人立于阴影下,珠光与烛火自他背后而来,他清隽无俦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有风自十字海棠式的窗柩处吹进来,他高高竖起的长发藏在阴影处轻轻荡着。

    “阿楚,夜色已深,你早些休息吧。”

    秦鹤霄眉眼如故,声音却低沉,“明日我领军医来寻你。”

    这便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

    楚然心下一乱,几乎有些站不稳——秦鹤霄这厮是断袖,爱的是丹阳侯世子楚然,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切都是她在女扮男装,她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女人,他怕不是能把她千刀万剐。

    而一直帮她隐瞒身份的丹阳侯府,也会被他的怒火所波及,一道被他送入地府与她团聚。

    生平第一次,她无比后悔一件事——骗谁的感情不好?为什么非要去骗秦鹤霄的?

    秦鹤霄是那么容易被人蒙蔽的人吗?

    都怪泼天富贵迷了她的眼,才让她胆大包天去招惹秦鹤霄。

    楚然心乱如麻,脑袋骤然疼了起来,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或许是烛火的原因,又或许是夜明珠的光辉不够耀眼,她竟有些看不清秦鹤霄的脸。

    她闭了闭眼,又试图揉了揉眼睛,可视线依旧模糊,周围的一切都跟着旋转起来。

    耳畔仿佛有人在说话,似乎在喊她的名字,但她已经听不清,只觉得惊雷一遍遍在她耳朵炸响。

    视线模糊中,秦鹤霄突然向她伸出手。

    她不知该回应,还是该做其他。

    她想冲秦鹤霄笑一下,告诉他自己真的没病,但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如同被人捏住了一般,又涩又哑又生疼。

    秦鹤霄把她抱在怀里。

    这个距离很近,终于让她看到了秦鹤霄的脸,只是中间仿佛隔了一层雾,模模糊糊的让她看不真切,只是依稀看到,秦鹤霄的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急促喊着什么。

    她想回应秦鹤霄,可嗓子疼得很,发出的声音她自己根本听不见,只能本能告诉他,自己真的没病。

    秦鹤霄在不住点头。

    似乎信了她的话,又似乎没信,秦鹤霄抬了头,像是冲外面大喊什么。

    楚然越发慌乱。

    这样不行。

    秦鹤霄会喊军医的,她必须好起来,她不能看军医。

    ——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不能被秦鹤霄知晓。

    大抵是对千刀万剐的恐惧,楚然竟恢复了几分力气,她吃力抓着秦鹤霄的胳膊,艰难对他说道:“我没病......别喊,别喊军医。”

    ——女扮男装骗断袖感情这种缺德事,打死也不能让断袖知道啊!

    更何况这个断袖还是杀人如麻的秦鹤霄!

    第26章 楚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意识彻底消失前,楚然心里只有一件事——一定捂好自己的小马甲。

    秦鹤霄疯起来会杀人的。

    她不想死。

    她想活。

    大抵是怀着这种意志,她昏迷都昏迷得不安稳,一会儿梦到大行皇帝要杀她,一会儿梦到秦鹤霄要杀她,乱七八糟的梦境围着她,她无意识说着胡话,“别,别杀我。”

    一只手探在她额头。

    掌心有些薄茧,微微有些发凉,这似乎不是她侍女的手,而是一双习武人的手,熟悉又陌生,但是很奇怪,她恐慌不安的情绪竟在这双手下慢慢被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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