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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因关心江俨伤势,忙追问了两句。老太医尴尬解释说:“近日不宜行房,需清心凝神,养伤为重。” ……不宜行房…… ——她何时行房了?全是江俨一人胡思乱想才把自己弄得肝火旺盛好嘛! 江俨趴在床上哼哧哼哧闷笑,承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半月来被各种人胡乱揣度,承熹被调侃的次数多了,脸皮越来越厚实,仍能面带微笑地送太医出门。回来以后扑到江俨床边,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啃了两口,又被江俨一只手抱上床,亲得两颊潮红,终究还是自己吃了亏。 明显意识到短时间内两人的思绪不能同步,她天天想着如何能不让他委屈,江俨脑袋里已经跑马一样跳到洞房当晚了。 从那日起公主便挪了窝,除了每日早晚过来换药,别的时候都不过来,强迫江俨清心宁神。江俨尝到恶果,只能安安分分在床上趴着养伤。 虽那日执刑人悠着力,没伤他筋骨,太医的药膏又是上品,如今伤口都不怎么疼了,江俨却丝毫不敢乱动,生怕把伤口挣裂了,背上留下消不去的疤。 一身的伤疤,江俨自己瞅瞅都难看得很,许多陈年旧伤消不去了,可再别添新的了。公主那般爱外在美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嫌弃他太糙。 便跟老太医买了两罐子价值千金的雪莲生肌膏,这是宫中娘娘们润肤养肌用的,平日只用来涂手脸,江俨却拿来涂伤口,两天用完一罐子,实在暴殄天物。 左右江家家财万贯,江俨自己的私房钱也攒了不少,这般浪费也不觉得心疼。顺便把身上沉年的旧伤都涂涂抹抹,手上粗粝的老茧也细致磨干净,还每日拿雪莲膏润手,就等着做个皮薄rou嫩的面首了。 正笑得像个傻子,却见皓儿蹦进来,江俨怕后背狰狞的伤痕吓到他,忙侧过身,背朝另一侧躺着。 瞧见皓儿一脸开心,一副“我有开心事可我不主动说,就等你问我”的模样,江俨便问他:“怎的如此开心?” 皓儿脆生生答:“娘亲在给我找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当夜 承熹还没想好怎么说,便问了问皓儿的意思,皓儿并无反感,他还不明白爹爹是什么,却极喜欢和江俨亲近。 听到这声爹爹,江俨心笙荡漾,笑眯眯“哎”了一声,当下恨不得接一句“乖儿子”!又怕一时半会儿皓儿心中抵触,只能忍着。反正来日方长,皓儿早晚会把他当亲爹的。 皓儿拖过一把小杌子坐在他床边,和江俨面对面傻乐。 * 没过两日,钦天监拟了个纳面首的礼节流程出来,宫里头本是没有这个的,谁纳面首不是掖着藏着。即便是几朝前垂帘听政的太后私德有亏,私豢两个面首,也是秘而不宣的。 偏偏公主要反其道而行,非要风风光光把人纳进来。 礼单上的礼是按例来的,可瞧着仍是单薄。承熹添添补补加了许多,又怕礼太重,伤了江俨的颜面,只好划去一些逾制的,按制之内给他最好的。 她越写越替他委屈,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满堂宾客,甚至不能把他的亲人从正门请进来。即使她仿着成亲该有的摆设添了几样,如喜床喜镜,却还是不能越过那个例制去。 能请来的人更是少得可怜,父皇母后自不必说,定是不会来的。以承昭的身份,来了反倒不美。算来算去,她的家人没有一个能在场的。 江俨瞧她绷着脸的样子好笑不已,拿过那帖子粗略一看,便知她所想,宽慰道:“何需这般麻烦?除了洞房花烛夜,旁的都可省去。” 承熹瞪他一眼,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要不要请你爹娘?”她犹豫好久,自己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江俨给自己做面首,对江家人来说算不算是喜。 大概是不算的,哪家爹娘听到儿子做面首会欢喜? 江俨思索片刻,摇摇头:“等到大婚的时候再告知他们吧。一来他们此时入宫定会拘谨,二来照我娘的性子,定会欢喜得摸不着北,若是惹恼了娘娘反倒不美。” 承熹小声问:“你娘真的会欢喜?” 江俨将她的手我在手心,温声道:“以前,我娘最忧心的便是以为我会孤独终老。去年我回了宫,她又担心我会一辈子没名没分。如今能与公主两情相悦,还能有这么个正经名分,已是意外之喜。” “那你父亲和祖父呢?” 江俨又说:“我爹娘一向开明,祖父更是如此。”要不早就逼着他挑个姑娘成亲了,哪能任由他年近而立仍孑然一身? 见公主仍不能释怀,江俨轻咳一声,低声说:“我爹有个弟弟,是我的二叔。他十多年前与一个男子相好,被祖父打断了一条腿,还不是该如何如何?逢年过节都会回家看看。” 承熹蓦地一惊:“你我这般,祖父也会打人?”断袖与面首,实在说不清是哪个更好。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眸中惊惶的样子可爱极了。江俨凑上前,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两口。承熹正与他说正经事呢,哪容得下他打岔,正要冷脸,江俨却说:“祖父他不敢打你的,被打断腿的那人是平民,公主却身份贵重。” 承熹一怔这才了悟,她以为被打断腿的是江家二叔,便担心江俨也会被江老爷子责罚。听了江俨的话才明白,原来江老爷子打的不是自家孩子,而是把江二叔勾走的那个男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