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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脸只是第一步,后文会间歇性拎出徐家来打脸,并不是由公主来虐他们,而是徐家自己会把自己作死。会让不在意婚姻和家庭的渣男得到惩罚,让小三得到教训,让心比天高的徐老夫人也得到惩罚。 ☆、太学院 这日卯时,御辇里坐着的承昭太子打了个小盹,清醒了以后发现今日这上朝的路走了好久,还是没走到太和殿。 他撩起车帘,眯着眼在昏暗的天色里瞅了瞅前路,又瞅瞅车侧面目不斜视的江俨,知道这人面上端着严肃,其实不过是在望着虚空出神。 喊了声“停”,容璟绍噙着笑神情玩味地开口:“江侍卫,今日又走错路了!本殿下是要去太和殿上朝,不是去长乐宫看皇姐。” 江俨一愣,飞快地翻身下马,想也不想跪地请罪,“卑职有罪。” 容璟绍搓搓下巴,怎么这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幅愣愣傻傻的模样?他笑眯眯道:“怎么江侍卫自打我皇姐回了宫,就老是做错事?这才第四日,连我上朝走错路都已经第三回了。” 皇姐回宫这才第四天,刨掉其中一天休沐,剩下的三天连着三天上朝都走错路,江俨连着请了三天罪。得亏他性子软和,要是遇上个心冷的主子,这种不尽心的侍卫肯定讨不了好呀! 容璟绍随口一诌:“这长乐宫一路的景儿倒是不错,莫不是江侍卫被这一路美景迷了眼?” 朝着前路看了看,天色乌漆抹黑的,别说是景儿了,除了回廊上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摆,负责宫禁的宿卫军一队一队走过,还有守值的打更太监提着灯笼打呵欠,别的连个影儿都看不见。 虽说父皇怜惜臣子,把上朝的时辰从卯时推后了半个时辰,可这冬日夜长,这时候太阳连条缝都没露。 江俨头垂得更低,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一点波澜:“卑职不敢。” 太子容璟绍品了品这几个字,笑得像个狐狸,慢悠悠地问:“是不敢……并非不想?”江俨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垂了眼皮没说话。 太子心中惆怅,江侍卫低着头,又一向面无表情,他的心事根本别想从他脸上看出来。可江俨你好歹得遮掩一下呀,当着本殿的面三番五次心不在焉,本殿又不是瞎子怎么装看不见! ——真是让他好生为难呀!容璟绍放下帘子,靠着软垫闭目养神,“起来吧。行得快些,可别误了上朝的时辰。” 江俨应喏上马,临行前又朝长乐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有半个来月就要过年了,各地的折子雪花一样上奏。一到年关时候,平日里就算再不知变通的臣子也得变着花样的憋几千字的吉利句子。一干子大臣舌灿莲花,都会在折子里写上大半篇吉祥话。 末了再用两段委婉地夸夸自己这一年的业绩,谈谈明年的目标。结尾祝圣上合家欢乐。 每天几十封折子都是一样的套路,可文宣帝看得一点都不腻烦,反而心中暗爽。他一年到头日理万机励精图治,平日里看多了各种旱灾水灾饥荒流民、还有弹劾上谏要钱等等折子,好些时候一看到那些一本正经的折子就觉得牙根儿痒痒。 每年只有到这过年的时候,朝中没什么大事,往日在街头闹腾的地痞流氓都安分了,靠劫人财物为生的山匪水匪也歇了趟,臣子们没什么值得上奏的事。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文宣帝才能舒舒坦坦地看一回折子,还能怀着鉴赏的态度看看哪个臣子文才文风更好。 文宣帝趁着最近清闲,顺便叫着太子也来。每看过一位臣子的折子,就跟承昭说说他印象中这个臣子的才识秉性,也算一举多得。 容璟绍自然听得仔仔细细的。他如今十七岁,对这京官可谓了如指掌;可对外放的地方官员却知之甚少。父皇挨个地仔细说,他就听出不少门道。 一位从四品的地方官叫应知秋,特意呈上了一张朱红纸,折了好几折厚厚一沓附在折子里。这纸有点脆,文宣帝小心翼翼地展开还扯了一道小口子。 容璟绍也凑上前来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蚊蝇小字。细细看去,竟是各种字体的“福”字。 严谨工整的楷书,古朴匀称的隶书,潇洒灵动的行书,飘逸洒脱的草书,中正厚重的碑体……无一不美。横竖粗略一算,竟是一副“万福图”。 容璟绍细细看了半晌,叹服道:“此人有心了。” 文宣帝却微笑着说:“父皇曾于七年前万寿诞辰的时候收到过一幅万寿图,当时这位应大人笔力尚浅,那万寿图是另外一位京官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写成的。宴上百官交口称赞,可当时,父皇却是不高兴的。” 容璟绍那时年纪小,宴上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听了这话很是不解,臣子一番心意,送的又是万寿图这样吉祥的东西,为何不高兴? “因为当时那位官员用的是最上好的宣纸,上面嵌了碎金箔。写字的墨又是超顶漆烟墨,一块墨锭八十两纹银,徽州一年产量超不过二百块墨锭,光那一块墨就顶那官员好几个月的俸禄。又在墨里添了金粉,当真字字金光璀璨。” 文宣帝回忆道:“最重要的是,那幅字后面用了数层云锦做褙。上好的云锦富丽典雅触手柔滑,两名手艺娴熟的织女合作织一整日,也不过出两寸。你母后都没得几匹,她又舍不得用,全留给承熹做了及笄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