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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事…… 她如今,可不是遇上天大的事了? 他心里一沉, 连脸上的笑都显得苦涩。 紫苏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妥,忙道:“大人,你怎么了?” 沈让摇摇头,只冲着前面的车夫道:“去南市。” “是!”车夫应着,马车缓缓开动起来。 沈让神情淡漠,只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苏尴尬的看了看窗外,又回头看他,低声道:“大人?” 沈让抿了抿唇,道:“这些日子,娘娘的病可好些了?” 紫苏知道沈让和云羡相交甚笃,也就不隐瞒他,只老实回道:“娘娘人前看着虽还好,可人后受的罪,却只有奴婢知道。” 紫苏说着,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道:“娘娘怕陛下知道,就只忍着,可……这些日子,娘娘整个人都瘦了几圈,只是强提着一口气撑着罢了。” 沈让不愿再听,只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灵藏进宫了?” 紫苏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大人如何知道?” 沈让轻笑一声,道:“我是皇城司指挥使,有什么不知道的?” 紫苏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也是。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他可给娘娘诊病了?” 紫苏“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道:“奴婢不知道,灵藏大师一个僧人,居然还会诊病呢。不过他诊病的法子也怪得很,也不开汤药,只说了一堆佛语,都是奴婢听不懂的。” “他说什么了?”沈让微微躬身,手臂撑在膝盖上,幽幽望着她。 紫苏见他郑重,也忙思索着,道:“说什么逆天什么的,奴婢听不懂,也就记不住什么。” 逆天…… 沈让在心里默念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娘娘可听懂了?” 紫苏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娘娘听了神思凝重,多半是听懂了。娘娘聪慧,自然不是奴婢能比的。” 沈让没说话,只紧绷着唇,面色凝重。 是啊,云羡聪慧,她自然是懂的,也许,早在她在大兴善寺之时,她就懂得了。 她只是,视若罔闻罢了…… 沈让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像是跌进没有尽头的深谷,或是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海,那种绝望感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又不得不爬起来,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云羡。 她病着,他便不能倒下。 他想着,猛地咳嗽,呕出一口血来。 紫苏一惊,俯身看着他手中的帕子,急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沈让摆摆手,道:“不妨事。” 紫苏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忙道:“大人,恕奴婢胡言,你这病症……奴婢瞧着,倒与娘娘初时有几分相似……大人还是尽早去瞧瞧才好。” 沈让闭了闭眼睛,道:“此事不要告诉娘娘,她身子不好,不能再忧心了。” 紫苏担忧的望着他,可听他所言有理,也只得应了。 直到紫苏下了车,沈让也没再说什么。 马车很快离开,紫苏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低低的叹了口气。 * 一路上,沈让都在想灵藏的话,他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灵藏竟能看破一二,也的确是很厉害的了。 逆天…… 是啊,云羡这一路走来,的确是逆天而行。在书中,容洵注定要死,注定要失了这天下,这条线,便是这个世界的天。而如今,大楚蒸蒸日上,哪有半点残破之意?萧叙白被容洵打压,又怎么可能造反成功? 书里的结局变了,他与云羡,这两个书外的人,自然难以幸免。 他擦去了唇角的血渍,眼眸一点点的暗了下去。 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羡死去。而他自己的时间,大概也不多了。 沈让想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拳头却渐渐的攥紧,紧到无以复加。 * 入夜,萧府。 萧叙白想着刘行止前些日子和他说的话,一时有些怔忪。 他眉头紧蹙着,双手合十,下颌抵在手上,头低低的埋下去,好像疲惫至极。 徐寄柔轻轻叩了叩门,见他不应,便径自推了门进来,柔声道:“夜深了,我熬了些姜汤,夫君用些罢。” 萧叙白没说话,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似是不耐到了极点。 徐寄柔不敢多留,赶忙将姜汤放下,便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萧叙白突然开口唤住了她。 徐寄柔心中一喜,忙回过身来,道:“夫君唤我?” 萧叙白凝眸看着她,道:“你与思温兄近日可有往来?” 徐寄柔愣了愣,诚实道:“前些日子见过一次,这些日子哥哥军中事忙,便没见到了。” 萧叙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徐寄柔不知他是何意,只是近日刘念都没再来,萧叙白也主动和自己说了话,她心中便受用不已。见他没了谈性,便识趣的离开了。 周遭又安静下来,萧叙白揉了揉眉心,一睁眼,便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面前,那人着了一身黑色劲装,头上带了斗笠,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萧叙白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你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