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在线阅读 -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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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呢?”

    那丫鬟半是嫌弃半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少爷忙着理行装,自是顾不上少夫人了。少夫人耐心等等,少爷若是得空,自然会来的。”

    刘念听着,心像是灌了铅水一般的往下跌着,她猛地抓住那丫鬟的手臂,道:“整理行装?表哥要去哪里?”

    那丫鬟白了她一眼,嗤笑道:“少夫人不知道吗?少爷要去边塞去,这三年五载的可不会回来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念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

    书房里,徐思温拜别了徐少康和徐夫人,他神情凝重,道:“儿子此去,不知何时能回,还请父亲、母亲千万保住身体,恕儿子不孝之罪。”

    徐少康沉着脸,眼睛却极有神采,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哪怕沙场裹尸还,也总好过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你只管放心去,家里有我和你母亲在呢,出不了大事。”

    徐夫人亦附和着笑笑,道:“你父亲说的极是,你只照顾好自己便是了。”

    她说着,无限温柔慈爱的看了徐思温一眼,道:“地上冷,快起来罢。”

    徐思温刚要起身,便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刘念披散着头发冲了进来,似是力道太大,她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她戴了满头的珠翠,可珠光宝气之下,仍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定是细细化了妆,那眉斜飞着,直插到鬓角里去,可眼里却只有疲态,全然不见半分妩媚。脸上虽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可那底色却过分惨淡了些,红如鲜血的朱唇微微张着,半是惊恐半是愤怒,不仅全无美感,反而显得形容憔悴可怖。

    若不是那一身嫁衣,徐思温几乎有些认不出她。

    那个貌若天仙的京城第一美人,仿佛已随着她心境的改变,再也寻不见了。

    “阿念,你来做什么?”徐少康眉间有些隐怒,他强压着怒意,道:“这样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刘念表情凄厉,苦笑道:“舅父,我若是不来,只怕这三年五载都见不上表哥一面了罢?”

    徐思温避过头去,像是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哑然,道:“阿念,我离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刘念泪光涟涟,道:“表哥离开京城,是因为想避着我吗?”

    徐思温抿了抿唇,道:“这是一早的打算,你嫁给我……本就是个意外。”

    刘念走上前去,跪在他身边,哀求道:“表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阿念……”徐思温无奈的看着她,道:“此事父亲已禀明了陛下,是再不能改的。”

    刘念拼命摇着头,带着哭腔道:“我让阿爹去和陛下说,好不好?陛下最看重阿爹,定会答应的。”

    徐思温垂了眸,叹息道:“阿念,你懂点事,成不成?”

    徐夫人见刘念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忙走到她身边,扶了她起身,温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思温,可你也得顾着他的前程,放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呐。不过是三年五载,一眨眼,他就回来了。”

    刘念没有回头,目光只停留在徐思温身上,她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只要她撒撒娇,他便什么都会去做。

    她望着他落下泪来,道:“表哥,你想想我的处境好不好?你这样走了,旁人会怎么看我?”

    “啪!”的一声,徐少康将茶盏狠狠掷到了地上。

    他站起身来,瞪着刘念,恨道:“你都把思温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想害他到什么地步?”

    刘念哭着道:“舅父当真冤枉我了!我心里爱表哥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害他?表哥去奔前程,我自是没有不愿意的,可天下哪个女子不盼着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表哥想建功立业,在京城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俯身凑到徐思温身边,紧紧环着他的腰,道:“表哥就留在京中,好不好?加入飞虎军,驻守京畿之地,不也很好吗?”

    徐思温没有抱她,只微微扬着头,避开了她的气息,他轻轻推开她的手,道:“阿念,此事已定……”

    “我们去求jiejie,好不好?她与你相交甚笃,一定会帮你的。”她仰面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便是再冷血的人看了,也总会动容一两分的。

    徐思温闭了闭眼睛,缓缓站起身来,道:“云羡在宫中已很艰难了,你不要去烦她。”

    刘念颓然的跪在地上,突然,她从发间抽出一支簪子,狠狠的抵在她素白的脖颈上,瞬间便划出一道血色。

    徐夫人一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念一路退到墙角,道:“表哥执意要走,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徐夫人心里厌烦,忍不住斥道。

    刘念绝望的摇摇头,道:“自从jiejie回来,一切都变了模样。表哥原是最疼我的,如今却避我如蛇蝎,现在京中人人都瞧不起我,就连舅父、舅母也欺负我……我知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的,便由我死了算了!”

    徐少康和徐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们本就对这桩亲事不满意,却对刘念存着一丝怜悯之心,如今,便连这么一点子怜悯之心都磨没了。

    徐夫人抚着胸口,道:“你这孩子怎能说这样的话?你舅父真是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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