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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了?”他的眼眸如星子般明亮好看,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慧黠的笑意。 云羡笑笑,道:“开玩笑,我会怕这个?” 容洵不置可否的笑笑,伸出手来,像是想要揉揉她的发顶,可他的手指虚张了张,终究还是将手指拢了回来,道:“你若害怕,便抓紧朕。” “不需要。”云羡斩钉截铁的回道,在专业面前,她有足够的自信。 她说着,便朝着那皇陵走过去,微微躬身,极专业的将那皇陵环视了一周,寻找着适合打盗洞的地方。 容洵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的有些出神。 这种超出他掌控的自信与笃定,令他着迷,也令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他,而他却根本没有留住她的砝码。 容洵不禁蹙了眉,正想着,便见福瑞远远的跑了过来,他一边跑着,一边压着嗓子,不住的喊道:“陛下,陛下……” 容洵的眉头拧得更深,瞥向他的目光也带着隐隐的不耐,他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福瑞将背上背着的铲子、铁锹等工具一股脑的卸下来,丢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道:“奴才知道陛下今日要带娘娘来……怕陛下手边没有趁手的家伙,便偷偷从行宫里偷了这些……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陛下放心,奴才下手时很是谨慎,并无人发觉的。” “胡闹!” “奴才担心陛下龙体,这么冷的天,徒手刨可不成啊!”福瑞战战兢兢的说着,指了指皇陵上覆盖的厚厚的土层,拜倒下去,道:“这就是找十个庄稼汉来,也挖不动的。陛下金尊玉贵,如何能做这些?陛下三思啊!” 云羡站起身来,躬身在福瑞脚边的工具里翻弄着,又捡起那铲子来瞧了瞧,道:“你放心,有我在,用不着你家陛下动手。” 容洵极不屑的瞥了他们俩一眼,宛如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他唇角下压,径自略过他们俩身边,走到墓碑旁,将那扇坠扣在墓碑下方的凹槽里,只听“咯哒”一声,宛如钟表上弦的似的,墓碑便在三人面前缓缓打开了。 容洵犹自泰然自若,云羡和福瑞却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了,饶是云羡做了这么多年考古,挖了这么多皇陵墓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设计。 这是什么cao作?我家大门常打开?! 她眨了眨眼,生怕待会会有两个小人钻出来,说一句“欢迎光临”。 本来嘛,古人一旦下葬,就是为了墓室永远不被打开,谁会去做这样的东西呢?又不是做景点,弄成这样轻易便能开启的样子,也太奇葩了些。 福瑞显然被吓得不轻,他攥紧了云羡的裙角,脑袋恨不能贴到云羡腿上去,两眼发直,娇怯怯的出声道:“娘娘,奴才害怕……” 云羡还未应声,便见容洵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握紧云羡的手,冲着福瑞道:“害怕就滚回去!” “奴……奴才守着陛下和娘娘!”福瑞手上一松,只觉得心底都拔凉拔凉的,他忙跟在他们身后,哆哆嗦嗦的朝着墓碑走去。 这大半夜的,留他一个人可要了他老命了! 容洵也不理他,只拉着云羡朝前走着。 云羡仔细瞧着,那墓碑已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它原本所在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里面隐隐的铺着些台阶,像是能直通到皇陵里面去。 容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是在无声的告诉她,即将发生什么。 云羡朝着他微微一笑,使她尽可能看上去平静安然,好让他放心。 她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小姑娘面对此情此景,都该是有些害怕的。即便她再怎样声明自己没事,他也只会认为自己是在强撑。 容洵略颔了颔首,便点燃了一个火折子,侧身踏上了台阶。 初时,因为有月光,台阶还算清晰可辨,可随着他们越来越往深处走去,四周便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世界,所能依凭的,也就只有容洵手中的火折子而已。 三人都没有说话,精神都有些紧张起来。隐隐的,能听到三人鞋底落地的声音和福瑞低低的喘息声。 而容洵的手,只是握得她更紧。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台阶的尽头。 “到了。”容洵淡淡开口,他犹疑了片刻,轻轻的松开了云羡的手,道:“别怕,朕去点灯。” 云羡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他也许看不见她的动作,便低低出声,道:“好。” 也许是长久没有开口,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像是感冒了似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容洵离开了她,不知去往何处,只能看见那火折子影影绰绰的,带着微末的光亮,脆弱的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似的。 福瑞又贴紧了她,浑身上下都是颤抖的,他屏着呼吸,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可他分明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娘娘,奴才替陛下保护您。”他说着,牙齿险些咬了舌头。 云羡安慰道:“这里面没什么危险,放心罢。” 福瑞腻了一鼻子的汗,小声道:“奴才听闻,这种地方……是可能诈尸的。” 云羡苦笑着摇摇头,道:“仔细你家陛下听见了,又要骂你。” 福瑞缩了缩脖子,赶忙住了口,道:“奴才不说了,娘娘别告诉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