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在线阅读 - 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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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背过身去,哑声赶人,道:“你也珍重。”

    福瑞见状,便嘱咐了车夫,将马车赶了起来。

    这次徐思温没再追,他只是立在原地,望着天边的烟紫色朝霞,微微的有些出神。

    直到云羡一行人消失在街角,他才略略回过神来,低声道:“对不住,云羡。”

    对不住……

    这些日子他都不敢来见她,是因为他查到了一件事,那个找了宋平来污蔑云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meimei,徐寄柔。

    他说过要为云羡查明真相,可事到如今,他却只能选择包庇那个罪魁祸首。

    朋友与meimei之间,他终归是选错了人。他,终归是太自私了些。

    *

    宫里没有任何装饰,没有挂红色的灯笼,没有铺红色的地毯,就连来往的宫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喜色。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大婚的痕迹,更不必说,做好了迎接女主人的准备。

    这座宫城仍旧是灰暗而肃穆的,带着历史所沉积下的庄严沉重,伫立在京城的正中央。

    “陛下请娘娘住在椒房殿。”福瑞说着,面上亦有些羞赧,道:“陛下已命人细细收拾过了,各处也都洒扫过,添了些必要的东西,娘娘瞧瞧有什么缺的,奴才这便差人去置办。”

    云羡略略打量着眼前的宫室,这便是她在古书上无数次读到过的椒房殿了。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那些属于古代王朝最尊贵女子的快乐与辛酸,便都埋葬在这里。

    若说心中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原也不在乎入宫与否,可此时此刻,她心底还是小小的开出朵微弱的花来,那些透过故纸堆扑面而来的历史沧桑感,使她觉得连这里的空气和砖瓦的泥土味都令人迷醉。

    她微微垂眸,道:“没什么缺的。”

    无人打扰,就这样静静的沉浸在历史之中,在这短暂的瞬间,她满足到无以复加。

    至于什么恩宠,什么权势,本也不在她的人生规划当中。

    本来嘛,她一个搞学术的人,要什么自行车?荣华富贵也就算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至于什么狗男人,她是一点都不稀罕。

    福瑞一怔,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迟疑道:“要不您再瞧瞧?过些日子再告诉奴才也是使得的。”

    云羡急于去研究椒房殿的墙是否真的涂了花椒树的花朵,便随口打发道:“既如此,便多取些红烛来罢。”

    有了灯,晚上也好亮堂些。

    福瑞一听,看向云羡的目光瞬间带了些悲悯之色,他重重的应了,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内侍省的红烛都搬来。”

    言罢,他又啰啰嗦嗦的嘱咐了殿内的宫人们仔细侍奉娘娘,方才缓缓退了下去。

    *

    福瑞自椒房殿出来,便一路朝着紫宸殿走去。

    这个时候,容洵总是在紫宸殿里批阅奏折的。作为帝王,他或许太执着于玩弄权术人心,便显得阴鸷暴戾,可却没人能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皇帝。

    守在宫门外侍奉的太监见福瑞来了,忙恭顺的将殿门拉开,道:“公公请。”

    福瑞低低的“唔”了一声,便躬身走了进去。

    “不是自告奋勇去接亲?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洵头也不抬,只御笔一批,便将那奏折合了起来,轻巧的扔在一边。他很快将下一本奏折拿起来,目光浅浅的扫下去。

    见福瑞半晌不说话,他才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皮,冷声道:“哭什么?”

    福瑞犹自抽泣着,鼻子一吸一吸的,朝着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像是故意哭给他看的。

    容洵抿了抿唇,强压着一口气,将那奏折扔过去,砸在他脚边,道:“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福瑞呆呆的望向他,张了张口,像是哽住了似的,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容洵蹙了蹙眉,刚打算低下头去由得他去哭,便见福瑞猛地哭出声来,道:“陛下,娘娘她太苦了啊!”

    第43章 . 花烛夜 她要的,只是您与她…………

    容洵看着他捶胸顿足的模样, 不觉皱了皱眉。

    福瑞平素还算稳重老成,可每次遇到云羡的事,他便蠢钝了许多,全然不似一个在宫里摸爬滚打惯了的老人, 倒像是个无知无畏的孩子。

    容洵匀称的指节轻轻叩在极其珍贵的红木雕花案几上, 隐隐的透露着他心底的不耐。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的黛紫色软缎帷帐上,上面用金丝银线细细的绣了云纹, 在阳光下微微的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彩, 在这空旷而冷清的大殿之上, 这点子柔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容洵似是忍耐到了极限,猛地抬起眼来,他的瞳仁黑白分明, 犹如千秋明月般温润清冷, 瞬间便吸引了福瑞的目光,只是他那黑色瞳仁如同墨染,深深的沉了下去,连带着福瑞的心亦为之一震。

    福瑞熟知他的脾性, 知道他已是忍无可忍, 旋即回道:“今日奴才陪着娘娘一路行至椒房殿, 宫中各处全无大婚景象, 更无半点热闹, 娘娘都默默受了,没有半句不满,奴才实在是惭愧的紧。”

    他说着, 低低的埋下头去,无限感慨道:“似娘娘这般贤惠不争的女子,实属难得。”

    容洵冷笑一声, 道:“依着朕看,她并非不争,只是不在乎罢了。”

    他垂着眼眸,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只是紧抿的薄唇略略的袒露出他心底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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