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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刘子宁和刘念那得意的模样可太让人讨厌了。 云羡这样想着,幽幽开口,道:“话也不必说的这样满,父亲之上,还有陛下,不是么?” 她这话说的不浅不淡,刘子宁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丫头在暗示什么?她提陛下是什么意思? 刘子宁几乎忍不住要怒吼出声,他阴沉着一张脸,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爆了出来,他把碗碟死死的按在桌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声。 他猛地抬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云羡撕碎。可迎着云羡清冷的目光,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宛如灌了铅水,一动也不敢动,只剩下嘴皮在哆嗦着。 刘念攥紧了他的衣袖,看向云羡,道:“jiejie,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虽与哥哥有些误会,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不能……” 云羡微微勾了勾唇,仿佛在嗤笑她,他们从未把她当作过一家人,如今又来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怕牙疼。 徐慈心亦有些惴惴,她担忧的拽了拽云羡的衣角,道:“云羡,从前都是你哥哥不懂事,你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可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呐……” 云羡抿了抿唇,戏演到这里,也够了。 她轻启樱唇,道:“我没什么意思,不过白问一句罢了。” 徐慈心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打哈哈道:“是啊,云羡能有什么意思呢?” 刘子宁和刘念紧绷的神经也顿时松懈下来,两人面面相觑,方才不觉得,两人如今倒觉得手指一寸寸的疼起来。 刘子宁很想冲上去给云羡一巴掌,可他手指抽痛着,连带着一整根筋都有些发麻,这清晰的痛觉使他脑子清醒了些,咬着牙把这种冲动忍了下去。 “不说这个了。”徐慈心说着,命张嬷嬷把帖子拿来,道:“昭阳公主送来了春日宴的帖子,到时你们三个都随我一起去。” 刘念一听,眼睛都亮了三分,她扑在徐慈心怀里,娇声道:“阿娘真好。” 徐慈心笑笑,转头见云羡神色恹恹,只当她是担心自己应付不了这种场面,便也没有多想。 她拍拍云羡的手,温言道:“来人特别嘱咐了,让我务必带着你去,想来是昭阳公主想见见你。” “见我?”云羡有些诧异。 “是。”徐慈心笑笑,道:“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母亲在。” 刘念有些不甘的看了云羡一眼,随即避过头去,暗暗咬了咬牙。 她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竟也能入了昭阳公主的眼,当真可笑。 京中谁人不知,昭阳公主是陛下一母所出的jiejie,陛下虽待人狠戾,对这个jiejie却是尊敬爱护到了极点。若是谁家的小姐得了昭阳公主的青睐,说小了是于自己的亲事上有益,往大了说,那便是对自己父兄的前程都是有好处的。 萧家是大族,若自己能得到昭阳公主的赏识,想必等自己嫁给叙白哥哥,于自己在萧家立足也大有裨益。 刘念想着,眼底划过一丝诡谲,仿佛石子落入湖水,只一瞬,便再也看不见了。 再次看向云羡的时候,她眼眸中的冷霜早已尽数褪去了。 第12章 . 变数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你。 自从上次早膳时云羡有意无意的抬出陛下做幌子,刘子宁和刘念似是心有余悸,这些日子倒是安静了许多。 对此,云羡很是满意。她虽不想与容洵有太多牵扯,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暴君的招牌确实好用。 这些日子沈让倒是派人来送了几次帖子,写的都是英文,刚开始是和云羡约定见面的日子,见云羡无动于衷,便渐渐改成了长篇累牍的吐槽,一会子抱怨社畜上班不易,一会子又撒娇求安慰。 云羡只觉得26个字母在她眼前跳个不停,直跳得她脑仁疼,她觉得再被沈让摧残几次,她都快对英文过敏了,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云羡趴在桌子上,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把手里的拜帖打开。 这次还好,字不算多。 云羡长舒了一口气,她坐直了身子,把拜帖上的字确认了两次,方才把拜帖放在一边。 紫苏坐在一旁绣着荷包,见云羡把拜帖放下,便站起身来,道:“小姐,还是拿去烧柴禾么?” 云羡点点头,半晌,她开口道:“我下午出去一趟。” 紫苏道了声“是”,便拿着拜帖走了出去。 * 春日里的京城有着现代都市无法比拟的古朴和美丽。云羡从前只在书里读到过,如今亲眼见了,方知古人诚不欺我。 街道两侧的柳枝都抽了新芽,低低的垂了下来,车马一过,马蹄溅起漫天飞絮,伴着零落的桃花,宛如一片香雪海。 云羡不觉伸出手来,缠绕着柳絮的花朵落在她的手上、肩头,眉梢,无端的,便是盛景。 沈让着了一身鸦青色的长衫,踱到她身后,轻轻的捡起她肩头的柳絮,道:“怎么站在这儿?” 云羡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赞叹这景色,便见沈让擤了擤鼻子,蹙眉道:“也不怕过敏。” 他张牙舞爪的想把周围的柳絮赶走,连头发丝都在用力,完全没有什么指挥使大人应有的偶像包袱。 面对此情此景,云羡气得只想翻白眼。 她哆哆嗦嗦的咬着牙,装作不认得沈让的样子,在湖边找了个庇荫处站着,自顾自的看踏青的人们喂湖里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