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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现实中的你可不这么想。 偶尔她不小心暴露对其他异性的关心,都得悄悄吃醋。 但这点可不能叫月微尘瞧出来。 他不吃醋是因为没将两名弟子看作竞争对手,能被称为他对手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她关心谁都可以,绝对不能表现出对本体态度的特殊。 但表现出态度十分厌恶也有些刻意……做到自然就好。 “所以能麻烦您先送他们出去么。”沉鱼恳切道,“我方才仔细想过了,师兄他们没能力带我出去,而我又不想多折腾自找苦处,更不愿惹恼了您, 结果又没跑出去……所以就想现在配合些,这样的话, 不管是您还是我,心情都能愉快些。” 月微尘笑容淡去,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是没想到她这么有觉悟。 沉鱼还真的很有觉悟。 而且,这番话也是她在冷静分析局势后才说的。 以目前情况来看,幻境属于月微尘投影的主场,两位师兄客场作战,很难救她出去。 但是先让月微尘放他们出去,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沉鱼有自信,那两人如果没能找到她,绝对不会离开北邙山。 那么,他们哪怕是走投无路没办法,去找月微尘本体求助,也比和她一起困死在幻境中强。 从头到尾,沉鱼分析的明明白白。 而月微尘投影恰好不了解两位弟子的性情——他知道这两人心悦沉鱼,却不会了解此番情意有多么坚决深刻。同样的,他知道沉鱼聪慧机敏,却也绝不会想到,她会冷静到这种程度。 最重要的是。 他有着神君的高傲。 不知月微尘后来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但仙魔大战前的他,举手投足间,仍有仙人的矜傲。 面对月微尘的审视,沉鱼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羞怯,又像是难以承受那样的压力。 “好。”月微尘见状,不再刁难她,爽快地答应了。 正如他所说——神君口中,从无虚言。 只见还在商讨的师兄弟二人,连带旁边一起着急的虞桃一并化作虚影,他们周围的环境如玻璃般破碎消散。 “幻境快要崩毁了!”虞桃焦急道,“但是沉鱼在哪儿啊,沉鱼能出去么?” 他们已经找了沉鱼许久,可是一无所获。这真的非常奇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离奇消失呢? 这地方就这么大,方才两个男人找的上头,几乎将整个山洞翻了一遍。 结果还是半点迹象都没有。 虞桃简直急得想哭,只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 离池脸上没露出半分焦急,至少虞桃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少年意识到幻境正在崩毁,二话不说,鬼气骤然聚拢,随后向外猛得炸开,试图强行维持自己在幻境中的存续时间。 乍一看还挺有气势,可他仅支撑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了。 转眼间,沉鱼面前已空无一物。 凌霄,落月的尸体,连带着密室中所有一切,均被视作无用垃圾,清理一空,压抑的山腹密室场景随之破碎,被无边无垠的洁白取代。 空旷安静得叫人害怕。 “终于将无关人员都请出去了。” 沉鱼心脏渐渐沉下去,仿佛浸入冰水,冷得全身都在哆嗦。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半分脆弱。 不对。 她冷静思索,或许可以露出些脆弱感,因为月微尘投影似乎就喜欢她强撑坚强的样子。 她必须与月微尘周旋,等到其余人联系上救兵,救她出去。 即使受些委屈也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有机会。 “这里从现在开始,便只有你我二人了。”月微尘眸光渐渐温柔下来,“其实……”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 但就在这时—— 沉鱼听见了咔嚓的声响。 她皱眉,寻找发出动静的地方。 看见她的动作,月微尘问:“怎么了?” “你没听到么?” “没有。”月微尘说道,“若想转移话题,却也不必如此生硬。我已说过,你不必紧张。” 月微尘毫无所觉的样子,似乎那只是她的幻听。 那,可能确实是她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 沉鱼最开始也这么以为,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一阵脆响。 像是玻璃被冻裂的脆响,叫人牙根发酸的不适。 这次沉鱼很确定,不是她的幻听,这道脆响就是从某种难以言喻的,空间的“更深处”响起的。 换而言之,月微尘重新塑造的这片领域,也在破碎。 萌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俊美神君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尽管很微小,可沉鱼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她假装糊涂:“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像有点声音?是我的幻觉么?” “你听到什么了?”笑容在月微尘脸上淡去,他甚至称得上严厉地看向沉鱼。 “就感觉有人在敲什么东西?我也不确定。”沉鱼说道,“一开始您说没有,我还以为是我幻听呢。” 论装傻充愣沉鱼那是老熟练了,恰好月微尘暂且也顾不上处理她,他目光凌厉地扫向某一处:“是——” “是我啊。” 轻快含笑的声音悠哉接过话头。 那优雅华丽的独特声线,只听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