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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爹那样的小仙男,她连大小声都不用。对李父那更是一口一个“爷爷”,就连李婳的夫郎,头次见到的申氏,时清都是礼貌有加。 这才叫长辈。 而张氏这样的,能滚多远滚多远。 云主君真怕张氏气出个好歹,他家里人赖上云家,连忙把他跟时清分开。 “咱们进里屋歇歇。”云主君扶着张氏进里间。 张氏脸上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脚上却诚实的踩着云主君给的台阶往下走。 等避开时清,张氏才顺了口气,拍着云主君的手问,“怎么就给云执找了这么个妻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云执嫁给时清真是他那病死的爹在地下保佑。也亏得他搭上时家,这样还能自家人提拔自家人。 现在的张氏只想回去一巴掌抽醒自己,为什么要来今天这趟。 脸全丢完了。 别说他了,云主君也后悔啊,肠子都快悔青了,尤其是看到满箱子都是铁的时候。 他本以为云家搭上时家这根高枝,往后不仅生意方面好做,而且还能接着云执跟时清的势给云挽说个好人家。 尤其是时家李氏的父家有钱,给云执的聘礼用十里红妆形容都是往保守了说,但凡能从云执手里多少漏出一点都够给云挽撑面子的了。 结果,碰上了时清。 云主君摇头叹息,“别说了。” 他这是赔了个能绣花的庶子,还没捞着半粒米。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了这门亲事。 两人拍拍对方的手,当做互相安慰了。 饭桌上没了张氏,好像连空气都跟着顺畅自在起来。 云母轻轻吁了口气,跟时清说,“我这舅舅吧,不算特别亲,但就是爱管别人家的事情,更爱说教。” “那是他不懂事,但你们不劝两句还惯着他这臭毛病,那就是你们不孝顺了,”时清端起茶盏跟云母碰了碰杯,“他这样的,但凡碰着个暴脾气的老爷子,出门容易挨打。” 多管闲事,不打他打谁。 她还是脾气太好了。 云母眼皮抽动。 她跟时清也不喝酒,以茶代酒,聊的还算投机。 主要是聊商机跟怎么赚钱。 云母纳闷,“时家按理说也不缺钱啊。” 后院里头的事情都是云主君过问,云母不管后院,自然不知道云主君那点小心思。 本朝就没有几个女人是把手伸到后院里的,这是对当家主君跟自己夫郎的不信任,觉得他管不好家,传出去整个家都会被外人笑话。 要不是这个原因,本朝也不会那么看重嫡庶身份。其中就数世勇侯府钱家最典型,庶女完全被养成纨绔,对嫡女生不出半分威胁。 如果不是嫡女实在不堪重用,当母亲的只因为喜欢侧室就宠庶灭嫡的,会被人看不起。 时清可不讲这个。 李氏被老爷子pua刁难她就还回去帮他树立自信。云执单纯不懂人心算计,她就跟着多看着点不让他被人占了金钱上的便宜, “钱这种东西,”时清表示,“肯定多多益善。” 谁还会嫌弃钱多咬手的吗? 要嫌弃也是嫌弃钱不会自己看对眼,两两一对生个小的出来。 云母感觉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又跟时清碰了一杯。 她算是摸着时清的脾气,只要你跟她好好说话,别整阴阳怪气说教那一套,她就特别好聊天。 今天的回门四舍五入还算顺利,蹭了顿饱饭,还把箱子抬回来了。 怎么抬去的,怎么抬回来。 街上全是夸云主君疼庶子,没留他东西。 就是云主君的脸色不太好看,包子脸上挤不出褶,并不是很高兴。 云执就跟他截然相反,恨不得坐在箱子上跟箱子一起被抬回去。 时清看不上他那些破铜烂铁,只要他不搬进屋里碍事,不往她库房里塞,就随他处置。 云执抱怀捏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跟鸦青一起把时清安置在老梨树下天天擦拭的棺材偷偷打开,准备将兵器全都放进去。 他今天是头回打开这玩意,往里一看—— 好家伙,棺材里红绒布床单跟绣花枕头都铺着摆的好好的。 上次云执给的牡丹,被她盖在枕头上面,正好鲜艳一朵,大小刚刚合适。 云执伸手摸了把红床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就是特别柔软舒服。 这都什么爱好。 时清把棺材摆这儿,李氏也曾说过不吉利,但听时清说是“见棺发财”,也就没管她。 “这布用来垫兵器正好。”云执眼睛一亮。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云执把铁锤厚盾摆里面,盖上后拍了拍棺材板,“万一以后有事,掀开棺材就能拿,趁手又不占地方,比放屋里方便。” 这样以后就算时清跟他吵架,威胁他把东西卖了的时候,也找不着他东西藏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执对自己这波机智很是满意。 鸦青对此却是保持沉默。 他只默默祈求小时大人没有掀棺材躺进去的癖好。 不然,肯定要跳起来爬到屋脊上锤爆小公子的狗头…… 晚上睡觉前,云执脑袋枕着双手酝酿睡意,听到时清又起来喝水,这才出声问她,“你晚上在爷爷那里是不是又嗑瓜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