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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淑微怔,紧接着就看见皇上传话让常母进来。 常淑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隐隐觉得不安。她攥紧衣袍,看向皇上,脸上的急切跟暗示写得明明白白没有隐藏。 皇上颔首,“不急,等听听你母亲进来说些什么再分派职位也不迟。” 她侧眸看向榜眼跟时清。 两人行礼齐声说,“是。” 她俩更不急。 常淑攥着衣袍的手指用力用到僵硬麻木,最后只得缓慢松开。 衣摆垂下,上面的褶皱印子很深。 常母身着红色官服进来,站在御案正前方朝坐在御案后面的皇上行了个臣子的大礼。 “常爱卿起身,”皇上抬手虚扶一把,“你这般着急忙慌的赶在分派职位之前过来,可是有要事要说?” 常母却是跪着未起,额头抵在地上,“臣关于状元之事,有事情要说。” 御书房里众人看向常母。 常淑也跟着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目光沉沉。 不会的,这是她亲生母亲,绝对不是来拦着她一步登天位极人臣的。 昨日常母从她房里离开后,母女两人就没见过面。 直到今天早上她奉召进宫,常母站在她房门口: “淑儿,听母亲一句劝,这个官咱不做了。不然以你心浮气躁的性子,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我这个当母亲的总不能看着你送死。” “您到现在都不相信我,长姐当年步入朝堂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同样是亲生女儿,您为何这般偏心?” 常淑气到砸了一只茶盏,茶水溅到鞋尖上,“既然您看不起我,那我的事情就不需要您过问!” “淑儿……” 常淑坐马车进宫,常母后面说话的声音淡去。 御书房里,常母开口,“启禀皇上,常淑身体旧疾未愈,恐难担任官职。此事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询问御医,前天晚上臣才从宫里请的御医,为常淑诊治。” 常淑心头咯噔一跳,惊诧的看着常母,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她亲生母亲说的话? 常母在人前从未夸赞过她一句,说的都是常悦怎么好怎么努力,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庶女。 如今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提到她,一张嘴竟是要毁了她的前程? 皇上抬眸看常淑,常淑面无表情唯有脸色苍白眼睛发红。 “朕瞧她不像是重病在身,”皇上说,“身体不好慢慢调养就是,总不至于舍弃好好的功名不要,闲在家里养病。” “常淑跟别人不同,她伤在肺腑,说发病不知道是哪一会儿,”常母坚持,“求圣上准许常淑辞去功名,当个在家安心养病的寻常百姓。” 常淑最在乎的就是功名了。 状元的功名像是披在她身上的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脱掉这身功名她什么都不是,只配站在阴影里自卑丑陋的看别人面朝阳光。 如今常母连功名都要给她一并薅去。 她是多看不得自己有出息?多害怕自己夺走属于长姐的一切! 否则怎会竟这般狠心到将她一棍子打死在地上,当个永远不能翻身的寻常百姓! 皇上微微皱眉,抬眸看常淑,“状元觉得呢?” 常淑呼吸沉沉,胸膛起伏明显,她跪在常母身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臣,不同意!” 她怎么可能愿意弃官不做,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人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又被迫失去。 母女两人形成对峙,持着不同意见同样跪在地上。 皇上沉默不言。 御书房里的气氛瞬间低沉下来。 时清看着常母,心里隐隐有预感。 常大人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不然当娘的怎么会狠心到不愿意让女儿做官。 奈何常淑眼睛被功名利禄蒙蔽住,死死的抓住她的状元头衔,不肯看向别处。 “既然如此,状元觉得身体尚可,”皇上看着常淑,“那就准了你吧。” 常淑眼睛瞬间一亮,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谢恩。 然而她心头的喜悦刚弥漫上来,就听见身后传来长皇子的声音。 “慢着。” 今日常淑是注定不能如愿。 御书房几人朝长皇子行礼。 长皇子穿着正式的宫服,朝皇上福礼,“皇上,臣弟有事启奏。” 时清看着长皇子,瞬间明白是那日她成亲夜里的事情要揭露了。 长皇子出身后宫,行事向来谨慎,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定是一击毙命。 他打蛇打七寸,等的就是今天—— 在常淑最风光之时,将她从状元神坛彻底踢下去! “状元德行,不配为官。”长皇子着人将那日擒获的人押上来。 对方几乎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的清清楚楚,“是常状元指使我,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怪她存着侥幸心理被钱迷了心,真出事了才知道害怕。 常淑脸色瞬间刷白,比刚才还要难看,她额头抵在地上,“臣不认识她,定是有人诬陷臣。” 皇上手搭在桌面上,看向长皇子。 “哦?那诬陷你的人是谁,竟能连菱角的手帕都有!”长皇子将手帕甩在常淑身上。 “菱角离开那日,东西是本宫派人看着收拾的。这手帕他最是喜欢,若不是这手帕,郁儿怎会上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