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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坐在马背上看得眼皮直跳,“差不多就行了,少洒点,喜气不能用钱来衡量。” “小主子您就放心吧,今日准备了很多铜板,足够。”夜合笑呵呵的说。 时清是怕不够吗?时清是怕太多了。 听闻外面在发铜板,云执蠢蠢欲动的用手指撩开一条缝隙从轿窗往外看。 他想伸手接两个,结果缝隙才刚露出半点光亮,就被鸦青眼疾手快的给他从外面挡住。 “鸦青,你捡几个。”云执跟他说。 鸦青胆小不敢,几乎用身子遮住那扇小窗,不让云执把手伸出来。 云执无聊的坐在轿子里,只能听到外面嘈杂热闹的声音,以及感受屁股下轻轻晃动的频率。 他不习惯坐的中规中矩,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一只脚就已经踩上屁股下的软垫,手肘抵在膝盖上,手背撑着脸。 他食指挑着手上的红盖头看。 上面针线细密,绣的是龙凤呈祥,花纹繁多甚至热闹。 他娘要是知道他穿成这样被个女人给娶了,定要取笑死他。 云执耳朵发烫,把红盖头放到一边。 他安慰自己都是假的,做戏而已。 时清图他的刺绣,他图盘缠,可不是做戏么。等他把牡丹给了时清,时清放他自由,两人两不相欠。 云执坐在轿里颠的昏昏欲睡。 虽说两家离的不算远,但是半个京城绕下来格外费时间。 轿外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足足睡了一觉的云执惊醒,身下轿子同时跟着停下。 云执手忙脚乱的把盖头胡乱盖上,把脚放下来,伸手抹了抹嘴角口水,规规矩矩的坐好。 时府门口一堆的人,全都探头往外看。 想见见这位云公子到底有多绝色。 时清艰难的从马上下来。 她颠的屁股疼。 抱是不可能抱的,只能让云执自己走。 时清撩起轿帘,弯腰进去,就看见云执盖头盖歪了。 她伸手,轻轻将盖头转过来,轻声笑他,“你能不能有点用,这都能盖歪。” 云执抬眼隔着红纱看时清,视线虽然模糊,但她含笑的声音就在耳边。 不知道为什么,脸更热了。 两人牵着红绸花,一同朝时府走。 几乎每走一步,唱礼人就要说一句吉祥话,直到走到正厅中央。 时清是早上出去接亲,慢悠悠绕了一大圈,现在已经将近傍晚时分。 她可算是明白蜜合偷偷给她在袖筒里藏果子的原因了。 光线昏黄暧昧下,时清跟云执背披夕阳,站在众人中间。 时鞠跟李氏坐在主位上,往下一点坐着的是长皇子,对方面容雍容华贵,只是眉眼清冷,跟身旁站着的沈郁倒是如出一辙。 时清跟云执在高声唱和中,拜过天地父母,轮到对拜的时候,脸上都有点不自然。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场婚事像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契约,可是所有典礼流程认认真真的走下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像是在彼此牵着红绸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细细的毫无重量的线。 不仔细去看就没有感觉,但若是刻意触碰又会轻轻拉扯到彼此。 云执先别开视线,不朝旁边的时清看。 拜完堂,送入洞房。 现在想要睡觉还有点早,毕竟今日时府宾客众多,时清还要跟着招待一二。 最后只能是云执坐进新房里。 时清出去反手把门带上,拦住外面一众视线。 有人不死心,语气轻浮,“时清,让新郎出来给我们看看呗,我们都没见过,好奇的很。” 听说云执容貌不输沈郁,但又没几个人真正见过。 今日托长皇子的福,她们见到京城第一才子沈公子,觉得那已经是月中仙人,清冷绝尘。 可常淑身边的几人又说云执长相更绝,于是她们心里就好奇。 这些人全是时清曾经在书院里的同窗,今日是自己或者跟着家里长辈过来喝喜酒看热闹的,跟时清关系倒是不好。 现在有一个开口要看云执的,后面几个跟着一起喊,“让他出来给我们见见,又不是大家闺秀,扭扭捏捏的做什么,男子嘛,娶回来不就是留看的,你看跟我们看有什么区别。” 旁边有人哄笑起来。 时清直接脱鞋朝那人的嘴扔了过去,“啪”的下她三十七码的鞋甩在对方四十二码的脸上! 对方笑的正得意呢,被砸的尖叫出声,脸上印着鞋印子,两行鼻血流出来。 没有云执躲鞋的功夫,还敢乱开口。 “时清!”对方捂着鼻子怒吼。 “姑奶奶在呢。” 时清冷笑,“让我看看砸中那只屎壳郎了,听口气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满嘴臭味。” “照你这么说,我还没见过令尊呢,什么时候叫出来给我看看?” “我对你爹的兴趣倒是不大,主要是对你夫郎的眼睛好奇的很,得是多瞎的人才能看上你这样的玩意。” “我夫郎我还没掀盖头呢你就要看,论脸皮厚不怕生,那他是比不过你们顶着的那张猪皮。” 时清往门口一站,蜜合给她把鞋捡回来。 时清踩着鞋说,“云执进了我时家的门就是我时家的人,是我时清的夫郎,谁要是当我面再说一句不好听的,我鞋直接塞她嘴里让她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