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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忘记跟您说,”许管事眸光闪烁,神色略显心虚,“您的簪子,前天小掌柜过来当值时已经差人帮您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送给谁的?”时清疑惑,“簪子是我定制的,单据都在我这里,我怎么没收到东西呢?” 她还没死呢,就已经给她烧过去了吗? 早了点吧。 许掌事也尴尬,她那天恰好不在,小掌柜又不懂生意,对方来这儿当值就是跟家里生气来瞎胡闹的。 许掌柜刚才在后面已经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天簪子刚好做完送过来,小掌柜翘着腿靠坐在椅背上把玩手里的翡翠扳指,随口说了句,“做好了?做好了直接送过去呗。” 小二也是个蠢的,“送给谁啊?” “她送给谁我怎么知道,”小掌柜吹着扳指,扯着衣袍轻轻擦拭,“她没说吗?” 小二回想了一下,“说是送给重要的人。” “哦,送男人的。”小掌柜撩起眼皮看了眼单子,“时清?” 她砸吧嘴,“这谁不是跟沈家公子订婚了吗?她今天高中探花打马游街好大的风光,这簪子八成是送给沈郁的。得了,你帮她送去沈家吧。” “送哪儿去了?沈家!”时清听完抽了口气,惊诧的直接站起来。 她说为什么长皇子着急忙慌的来给她和沈郁退婚呢,感情是看见簪子以为她急着娶沈郁,这才着急把话说清楚。 但凡没有这个簪子,长皇子也不至于赶在时家大摆酒宴的时候来说这事,公然绝了时清“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心思。 “我时家如今‘扬名京城’,原来是托您店里的福啊。” 幸亏她今天出门早,不然人多的时候肯定有人在背后指着她笑话。 时清就知道命运不会放过她这个炮灰!事情肯定没那么顺利。 什么上上签,全特么的封建迷信! 她早看出来那个小摊主不专业,绝逼是骗子! 幸好她一个社会主义无神论红旗下长大的花朵从来不信这玩意! 时清把攥了一路的签拍在旁边小几上,“我管你们把簪子送给谁了,现在我这个货主就在这儿,我要我的簪子。” 货发错人又不是她的错,要么给她重新发货今天赶制一个,要么去给她要回来。 “赶制的话,”许掌事为难的说,“恐怕来不及,那簪子做工细腻,至少三五天。” 而且上好的和田白玉,店里哪里舍得。 “那你们去给我把簪子要回来。”时清坐在椅子上,从盘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这会儿她倒是有了几分胃口,反正事情一句两句结束不了,慢慢聊呗。 “小时大人,对方可是长皇子的儿子,再说东西送出去,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许掌柜徐徐劝说。 时清油盐不进,“我还是我爹的闺女呢!东西又不是我送的,我管你什么道理,我只知道我凭单据来店里拿东西的道理。” “蜜合,”时清往桌上吐出瓜子壳,伸手一指门口,“我今天要是拿不到我的簪子,你就站在那儿喊。” 蜜合麻溜的接话,“小主子您说怎么喊,我别的不行,就嗓门大。” 时清挑笑看着许掌事,“就喊‘巴宝阁店大欺主,欺诈消费,坑骗东西’。” 她双腿交叠,胳膊压在膝盖上探身抬眼冲许掌事挑眉,“左右我现在‘名声大’,虱子多了不怕咬,咱看谁损失多。” “小时大人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啊。”许掌事急的擦汗。 她的意思是时清又不差钱,那么好的一块玉说做簪子就做簪子,哪里是缺钱的人。 而且对方是长皇子的儿子、才气不输女人的沈家公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上赶着送礼物他都不收,现在既然收下时清的簪子,也算是她有面子。 虽说两家现在已经退婚,但做不成妻夫,做姐弟也是可以的啊。 就一个簪子,送给沈郁哪里还好意思要回来。 “你说的挺对。”时清吧嗒吧嗒磕瓜子,跟达官贵人家里养的观赏鼠一样。 许掌事赞同的点点头。她就知道时清好说话,谁人不知时清脾气好又怕事。 时清顶着许掌柜期待的目光,表示道:“但我不听。” “……”许掌事差点被闪着腰。 “我就要我的簪子,你去给我要回来。” 时清好意思,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东西是她的,她又没说要送给沈郁,要是不要回来才尴尬呢,显得她像只舔狗一样。 许管事没有办法,旁边的蜜合已经开始喝水润嗓了。 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把那天送东西的小二叫过来,“去把簪子要回来,就说送错了。” 这事本就是巴宝阁理亏,这么大的一个店铺不可能被一个簪子毁了名声。 要是旁人还好办,这可是时铁嘴时大人的女儿,闹大了是要告到皇上面前去的。 许掌事就是没想到时清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难缠起来。 “小时大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不好听,”许管事笑笑,“外头八成会起谣言,说您抠门小气。” “那能是谣言吗?” 时清又抓了把瓜子,理所应当,“那不都是大实话吗。” “……”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她也不惜的再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