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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眼底是藏不住的疲倦:“休言,知道这样找你有些失礼,可我一下也想不到还能找谁借那么一大笔钱。” 事情的经过不过是听沈柔在电话里提到了一点,当时因为太晚,又担心时春知道什么,他只不过安慰了几句,让她有什么事见面再说。 牧休言安慰性地笑了笑,示意她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尽量帮忙的。” 沈柔感激地冲牧休言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这种时候居然还来麻烦你。” “我们之间说麻烦似乎有些客气,你知道,只要是你需要,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牧休言淡然地看着她,眼里有着少见的温柔。 沈柔不过是微微一笑,将距离把握得很好:“谢谢。” 其实两人并没有见面的必要,事情的因果本来就已经在电话里讲清楚,或许牧休言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想见沈柔一面,确认她是不是如他所知般过得很好。 此后漫长的沉默却很是自然,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味存在,直到沈柔看了看时间,略带歉意地站起,准备离开,牧休言才迫不及待地开口:“最近还好吗?” 明知道这有些多余,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挺好的。”沈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似乎早就想到牧休言会这么问,连回答都自如得像是在心里练习了好多遍。 如此,牧休言也就没有再问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内心纠结是免不了的,哪怕当初他和沈柔之间的爱慕没有直接挑明,但其中的关系两人心知肚明,他也曾无数次地隐隐给过她希望,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受他控制。 满车的烟让视线都变得模糊,牧休言被呛得咳了好几口,却并没有开窗透气的打算。 或许牧青禾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沈柔结婚,他断然不会同时春讲出那些话来,也不会决定坦然面对和时春之间的关系。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浑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不管是对沈柔,还是对时春。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后,今天时春的课挺多,倒是没有发现他一个上午都没有在学校,直到将车内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他才下车朝办公室走去。 04 时春过来得有些晚,牧休言已经讲完课,又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接到时春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已经在楼下了。 今天的她好像遇见了什么高兴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牧休言一眼就看了出来。 “怎么了?”牧休言看似无意地问。 时春倒也没打算隐瞒,眼睛弯弯的,都乐成了一条缝:“上次比赛的结果出来了,我是一等奖。” “这事你不是应该一早就知道吗?” “啊?!”时春讶然。 牧休言笑着摸了摸时春的头:“因为你的设计很优秀,不想拿一等奖都难。” 看似无意的动作,让时春脸一红,反应过来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牧休言,自己这是被夸奖了?牧休言的嘴里能够说出这种话并不多见,至少在和他相处的半年多时间里,她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牧老师这是在夸奖我吗?” 大概意识到自己方才行为的不妥,牧休言只得轻咳一声,面色恢复如常,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即认真地开着车,不再说话。 时春也不打算继续逗他,顺便将下课后从班主任那儿听到的事情一并说明:“这个周末我要去千江市。”后面的话,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她想牧休言应该能够听得明白,毕竟很早之前他就说过,会亲眼看她站在领奖台上。 牧休言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便明白了时春的意思,点了点头:“嗯,到时候一起过去,顺便玩玩。” 时春甜甜一笑,全然讨好的样子:“谢谢牧老师。” “称呼是怎么回事?” “求人办事的时候,直呼姓名比不上阶级等级。” 牧休言被她逗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几天都在学人情世故。” 时春不介意地轻挑着眉,脸上写满了得意,看来一等奖这个消息果真让她很高兴。 牧休言内心也在引以为傲,除了上次高数成绩出来,他还没有见过时春这般喜悦过。 机票订的是周六一早的,本来是说周五就过去的,但是因为牧休言在下午还有一节课,晚上的飞机又担心太累,就干脆起早一点。 对于这个决定,时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颁奖是在周六的下午,时间上并不着急,先过去也不过是想去那边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她并不强求。 周五晚上,为了能够早起,时春早早收拾完毕躺在床上,只是牧休言却一直待在书房,好像很忙的样子,眼见着都快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出来的迹象。 虽然从来不管牧休言的这些,只是担心他今晚熬到这个点,明天又早起,会很累,时春还是决定去喊一下。 轻轻的叩门声让牧休言整个人一怔,这还是时春第一次催他早点睡,这样看似亲密被人管着的感觉其实挺好,只是……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就在刚才,他接到一通电话,沈柔问他能不能陪着一块过去,说是担心弟弟冲撞别人,惹出事来。他没有问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她丈夫,他想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帮忙,总归要尽心尽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