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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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年后藩,此后便要长居封地。无诏不得擅离,因此想在就藩之前,看一看大川大河,各地风光。” 晋王神情非常诚恳,然而皇帝并不相信。 皇帝哂笑:“朕说不让你去,你自己不听,到头来还说这话!” 他又问:“朕听闻你近来在京中搜查什么逃犯,找到没有?” 萧晟脸上适时流露出惊讶、佩服之色:“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皇兄的眼睛,确有此事。此人干系重大,可惜臣弟搜寻多日,一无所获。这才想带人去别处搜查看看。” 皇帝尚不知他恢复记忆,他在其眼中仍是那个一心报国的热血少年。 这番说辞,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专等皇帝询问。 “皇兄,臣弟明年就藩,保卫京师、守护皇城之重任,就要交给别人了。”静默一瞬后,晋王又道,“臣弟在去封地之前,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其实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但他这般说来,仿佛他找那个人是为了皇帝和京城的安全一样。 皇帝轻轻叹一口气,自从点头答允小九明年就藩之后,禁军的势力就渐渐回转到皇帝手中。 小九即使远去外地,对京城局势影响也不大。而且这份殊荣,还更利于他平衡一些事情。 是以皇帝略一思忖,就点一点头,含笑说道:“既如此,你就带人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年前记得回来,朕还等着跟你一起过年呢。” “多谢皇兄成全。”萧晟郑重施礼。 两兄弟略略闲话几句,皇帝又叮嘱一番,看天色不早,才挥手令其退下。 晋王走出皇宫时,已是暮色四合。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左右。从京城到洛阳,快马加鞭,六七日就能到了。 洛阳虽然不小,可他一点一点找,总能把她给找出来。 届时他一定要跟她分说明白,所谓的“出身名门”、“温婉贤良”、“恪守闺训”,只是他那天随口说出来的,并非真心如此。 他其实不在意王妃的出身。 —— 冬季天黑的早,太阳一落山,就显得冷飕飕了。 沈纤纤和刘云买了熏rou之后,各自喝了一碗热汤,浑身暖洋洋的。 回客栈休息还早,他们索性在街上闲闲逛着。 无意间听路人提到不远处晚上有打铁花。 沈纤纤好奇地问:“打铁花好看吗?” 她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 “当然好看!” 来自兖州的二人对视一眼,饶有兴致地跟去观赏了一会儿,惊叹连连。 结束后,他们心满意足结伴回客栈。 可惜因为在夜风中多站了一会儿看打铁花,两人都感觉手足冰凉。 一走进客栈,仿佛有暖风铺面,冻得发凉的手足立时回暖。 正堂里有七八个客人正在堂食,热热闹闹。 “小二,小二,快来一壶热水。”刘云连声吩咐,拉着沈纤纤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先坐下。 小二认出这是留宿的客人,应一声“客官稍待”,就去忙碌。 两个人不约而同搓了搓手。 忽然门口一阵喧闹声响起。 有一行人鱼贯而入。 当先的是八个衣饰相同的护卫,紧接着是四个打扮相似的丫鬟,随后有车夫、嬷嬷,最后才是一对夫妻模样的人。 听到动静,坐在角落里的沈纤纤下意识抬眸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惊得她心里一咯噔。 栖霞郡主和昌平侯? 他们夫妻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缘由的时候,沈纤纤留书出走,不想被人认出。 好在她现下做男子装扮,还将脸庞涂得黑里透黄。一般人想必也认不出她。 饶是如此,沈纤纤依旧低垂着头,佯作无意,将脸庞藏在桌上的筷筒后面。 “小二,你们客栈还剩几间房?”一个侍卫高声询问。 小二忙不迭回答:“客官,咱们还有两间上房,四间偏厢。” 栖霞郡主视线扫过地面上不干净的水渍,双眉紧蹙。 昌平侯悄悄握住妻子的手,低声安慰:“将就一下,这已是城内最好的了。出门在外,不能跟家里比。” “我知道。”栖霞郡主勉强点一点头,“我又没说什么。” 昌平侯冲侍卫使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说道:“好,我们都要了。” 店小二端着开水正在给沈刘二人倒,听见这话,喜上眉梢:“好嘞,两间上房,四间偏厢!” 他招呼着新来的这一群人,手上动作不停。没留神一歪,热水直直倒在了沈纤纤的手臂上。 沈纤纤正自低头思索,不提防剧痛袭来,她“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刘云原本在看热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神色急变,反应迅速,一把撸起她的衣袖:“让我看看!” 沈纤纤待要阻止,已来不及。 雪白的手臂显露出来,与她黝黑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60章 真相 不会觉得亲近 灯光下, 她的手臂白得炫目,还有着明显被热水烫过的红痕。 发觉闯祸的小二连声道歉:“对不住,客官, 您怎么样?” 刘云呆愣在原地:“你……” 这边动静不小,连栖霞郡主一行人都循声看了过来。 沈纤纤心说不好,偏偏手还被刘云紧紧握着。她用力抽回:“我先回房。” 唯恐引起栖霞郡主等人的注意, 多生事端, 她低下头匆匆上楼。 刘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陡然回过神来, “诶”了一声,推开店小二,大步追了上去。 栖霞郡主方才不过是无意间匆匆一瞥,整个身子都禁不住发抖起来。 她拽着丈夫的衣袖,面色惨白:“你刚才看见没有?” “什么?” “她的手臂, 刚才那个人的手臂啊!”栖霞郡主声音尖利,带着若有若无的颤音。 昌平侯心里一咯噔, 脸色微变。 方才有人烫到,他也看了。离得很近, 他随意一瞧, 见那人手臂肌肤似雪,与脸庞肤色大不相同。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人手肘处的印记。 “她手臂上红色的,红色的印记!” 昌平侯心中发酸, 低声道:“烫到了会有红色印记很正常。” “不是,不是……”栖霞郡主眼眶含泪,连连摇头,“不是这个, 她手臂手肘那里,萱草。是庭萱回来看我们了吗?” 她说着就要跟上去。 昌平侯脸上血色褪尽:“你也看到了?真是萱草胎记?” 栖霞郡主缓缓摇一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眼角滑落:“我忘了,庭萱已经没有了。可能只是巧合,是巧合。我的庭萱已经没有了。” 昌平侯心狂跳着,攥住妻子的手:“你确定你没看错?” 其实他刚才也看到了,他只当自己眼花,不敢相信是真的。 但是一人看错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两人都看错?还看错的一模一样? 再一想那个人年纪甚轻,一个猜测登时浮现在他的脑海。 昌平侯转头问店小二:“刚才那两个客人,住在哪间房?” 店小二被他们这模样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字一号和地字二号。” “你照看一下郡主,我去去就来。”昌平侯将妻子交给丫鬟照拂,自己则吩咐店小二,“在哪里?带我去。” —— 沈纤纤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她一回房间,就迅速用撸起衣袖,用铜盆中的冷水清洗手臂被烫到的地方。 好在这热水不是现烧的,已出锅一段时间了。水不算guntang,并未真正烫伤,但红通通一片,看着也很吓人。 浸泡在冷水里,沈纤纤感觉疼痛稍减,不再那么热辣辣的疼了。 拉赫 她长舒一口气,一颗心怦怦直跳。 忽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刘云站在门外,艰难开口:“沈……” 沈什么呢? 扎耳洞,没喉结,故意把雪白的肌肤涂得乌漆嘛黑。平常两人相处时,格外排斥他肢体接触…… 他再傻,这会儿也渐渐回过味了,他护送了将近半个月的小兄弟,极有可能是个姑娘。 刘云抿了抿唇:“沈姑娘,对不起啊,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