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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啊叔。” 透过视频窗口周铮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大片监控屏幕,却只能看到这个人的一个背影,声音听起来清扬活泼,年龄应该不大,只见他胳膊肘微微动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音。 屏幕中一辆纯黑别克被倏然放大,车尾宽厚,不仅号牌,连品牌标志都看得一清二楚,镜头像素很高,关键是离得足够近,就在眼前的感觉! 绝不是什么交通高架杆上的普通拍摄,根本不是俯视的角度,而是真真正正追在这辆车尾后的方位。 “跟得太紧了吧。”知道开着视频,说什么那边都听得到,周铮贴得极近,在岳念廷耳边小声说道。 男人面孔沉静,眼底犹如深潭,漆黑无底,声音低低沉沉:“没事,车多不显。” 即便没有亲身参与,周铮也能明白从从丘陵看守所到缅甸巴蒲,岳念廷在韩小毅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不对,这一刻是从红叶案那时便开始了,十年磨一剑,这十多年倾注的心力早已将这柄利器磨得锋利凛冽,厉鬼庇护,天地共鉴,他要把它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胸膛。 除了手机折射在眼里的光芒,周铮捕捉到岳念廷那份刻意压抑的兴奋,他也跟着澎湃上了,手悄悄地钻入掌心,感受对方传递过来的力度。 跟车稍稍放慢,让几辆外车挤进来,随着夕阳西下夜幕垂落,越来越多的车汇入,车流不断壮大。 晚高峰随之而来。 每过一个路口车就多一点,几个红绿灯下来,两辆车拉开了间距,别克车开得四平八稳,车速始终不怎么变,跟车不敢激进,同样低调潜伏。 两辆车等距行驶,前面就是巴蒲市区最大的穿城隧道,一条无与伦比的主干线贯穿南北城,当然,早晚高峰期也是一条堵得无与伦比的露天停车场。 无论前方如何壮观,东西向的两条大路上的车流仍不见消停,源源不断地向隧道口汇聚。 车多,开不动,还不能太近,这真不是个好的跟车时段。 周铮心悬到了嗓子眼,感到喉咙阵阵发紧,手心冒汗,他偏头看向旁边的岳念廷,这个人横拿手机,眉头深锁紧蹙,手一直在下巴上摩挲着……整整二十来分钟屏幕上没什么变化,不远的几辆车夹杂着一个黑色的车廓边际。 突然,岳念廷在视频窗呼叫另一个人,接通的瞬间声音冲破喉咙迸发而出:“关钦,不对劲!下车!赶紧去看看!!” 拉上手刹,任凭后面成群结队地疯狂按喇叭,关钦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向黑车奔去,车尾无论是标志还是车牌完全变了样,根本不是跟的那一辆。 像见着鬼似的瞳孔赫然放大,关钦晃动脑袋,犹如一只拨浪鼓不停旋转,寻找别克车的影子。 车海茫茫,毫无行迹。 …… … 最终,这辆别克车被发现停在隧道一处尚在维修的施工角落里,是工人吃完晚饭回来后发现的,车上空无一人,申报到了拖车公司那里。 从回放的监控录像分析,隧道内有一截监控设施的盲区,除非跟车拍摄,否则无法覆盖到,按照岳念廷分析,一定是利用车多视线受阻开进逼仄角落,在无监控地点换了车。 行动没能成功,失望流露在脸上,或许是这个案子意味着太多,周铮感到岳念廷在指挥时情绪不同寻常地波澜起伏。 他从没见过这个人这么情绪化过。 越是这样,周铮越难过,都要心疼死爱人了。 拉过这个人的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刚打好腹要开口,周铮愕然地怔住了…… 面前的人对他展开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 第76章 韩小毅身上有三个结扣。 第一个,以感情为结,打在韩小毅心上,上一时送入天堂下一刻踹往地狱,大起大落催生冲动情绪,泥沼陷落越深,越难清醒地爬出来,最终付诸行动。 第二个,尾随追踪,让韩小毅这只放飞的鹰犬找到回家的路,暴露毒枭的位置。 第三个,也是第二个的连环结或叫备用结,一旦第二个结扣解开散掉,它就起作用了。 周铮的警员证被放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的暗格中,不说证件,单单暗隔布置就有着精巧的安排,暗格位置不偏不倚,对于眼拙手笨的外行,非要翻一通才能发现,但对于韩小毅这样背负任务的内鬼必然不难找到。 暗隔就是一种暗示。 里面的一切不为人所知。 在抽屉侧面夹缝放有一张轻薄的纸片,一旦拉开纸片飘然落地,床柜上故意配合着堆满凌乱的纸张和一些杂物,即便看到地上的白纸,也不会太过在意,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到地上的。 纸张落地即是提醒,抽屉被人动过。 一切看似巧合,每一步却皆是精心布置而成。 …… … “我的警员证真这么重要?不是谁都知道你渗透了我……”周铮问着,话被岳念廷打断。 “那叫臣服于我。” “……” “这个‘谁’不包括韩小毅,他只是方志伟床上最不起眼的一只小玩物,你觉得他会知道多少?”收了些笑意,岳念廷垂下睫毛,把玩起手腕上戴了很长时间的链绳,绳子虽有些磨皮,却仍然干净,颜色纯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