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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清衣起身去白家,很意外白天翔已经与夫人离开,似乎知道他要来,留了封信。刚出白府,迎面巷子拐角处,嗖地下蹦出个身影,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上次找他的皇城司暗卫。 那人跪下施礼:“世子,娘娘今夜请您去一趟。” 洛清衣抬抬眼皮,底下人抖了抖,听他语气不耐烦:“怎么,我新婚都不让安生?” 暗卫心里叫苦,琢磨自己怎么总摊上这种活,讪讪色笑:“世子,贵妃她……” 他不过一届蝼蚁,洛清衣懒得搭理,走两步又忽地回来,俯下身眉眼带笑,那笑却比凶光还让人胆寒,饶有兴趣地问:“你,还没死啊?谁给的解药?” 暗卫吓得几乎快趴地上,“世子公务繁忙,小的不敢叨扰,就拿了几颗皇城司本来存的药,没成想也管用,可能小的命好。” 洛清衣笑笑,他的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治,看来皇城司有不简单的人,以眼前人的身份,肯定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瞧着天色已晚,先去乌衣巷带上娄徽,问道:“以后做我的孩子,叫洛徽可好呢?” 小家伙有点懵,但这几日全凭对方照顾,心里也清楚其中厉害,穷人家的孩子懂得审时度势,点点头。 洛清衣让改姓,无非是用洛家护住他,旁人下手总要顾虑三分。 这回倒好,真的连子嗣都提前解决。 红烛之下,紫纱帐内,寂寂靠在他怀里娇娇地问:“你真不要孩子吗?” “有没有都行,这种事不值得费心。”低头吻,拢到怀里又控制不住,半天才想起来今晚还要去宫中,恋恋不舍地喘/息着说:“娘子今日不舒服,我老实一点,先睡吧。” 寂寂咯咯笑,抬起头亲一下他的眉眼,“好,那你要听话啊,忍不住就睡到外边的还没烧的暖阁里去。” 他把她抱起又放下,实在不想走,哪怕一秒钟。 夜已三更,钱贵妃还在芙水阁里等着,缇绣的茶倒了又温,怕娘娘着凉,劝道:“我看世子新婚燕尔,未必会来。” 贵妃笑笑:“那是你不了解他,这人要真遇到事,可不会有半点含糊。” 缇绣总觉得她哪里不对,试探地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事当然是有,还是不小的闹心事。 她在十几岁时遇见穆日彬,一直盛宠,从来没在这方面费过心。 可能是由于先皇穆凌风手段狠辣,诡谲多变,穆日彬登上皇位并不容易,性格看上去纯良柔软,实则却是疑心重重,信任的人并不多。 除了她,就是从小作为伴读长大的晏尚书。 这个晏子楚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温吞如水的性格却办了件堵心事。 皇城司的人她养了不少,递信说晏尚书近日总带着圣上深夜出宫,去的还是相思殿,穆日彬本来身体就弱,根本经不起折腾。 她又没有子嗣,万一闹出意外,根基未稳,只怕多年算计毁于一旦。 前几天边境有异动,水芙也觉得有仗要打,心生一计,缠绵后靠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 “陛下,鲲鹏王府边境独大,咱们也要给自己扶持势力,满眼看去,臣妾觉得晏尚书最合适。他虽然是文官,但能文能武,再说也是自己人,趁机派去历练一番,若立了军功刚好封官,也能分分王府的兵力。” 穆日彬觉得挺有道理,当即应允。 她自然不能让晏子楚活着回来,这就又要用到洛清衣。 夜更深了,月色明亮,池里荷花半落,她已有困意,抬眼才瞧见洛清衣姗姗来迟。 贵妃笑道:“喜烛之下,打扰世子啦。” 他也不客气,满脸愠怒:“那确实是挺打扰。” 答得如此直接,钱水芙倒有点嫉妒,叹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恐怕世子也知道,近日边境会有战事,朝廷准备另派晏尚书率精兵,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边境之事斐琳没吱声,洛清衣并不清楚,垂下眸子也不应声,突然要从朝廷直接派军,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只听对面人又说:“我与世子向来有话直说,不怕你笑话,晏子楚这个人我可不喜欢,他既然去到边境,还是为国捐躯得好。何况陛下也是为了分王爷的权,世子帮我也是帮自己。” 圣上的爱妃与宠臣斗法,偏要拉上他,洛清衣可没那么闲。他笑笑:“娘娘这话我听不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鲲鹏王府的权力那也是属于陛下,爱给谁就给谁。” 见洛世子滴水不漏,居然开始打太极,水芙嗳了声:“我可把世子当贴心人,哪知你从不与我交心。别忘了咱们可是自小的交情,那一日在万灵谷遇见你,三更半夜就觉得不一般,后来才知道原来世子真是本事,居然不过七八岁就能在海库河里下毒,让银族溃不成军。” 她顿了顿,美而艳丽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望过来,烛火跃动,落到眼里腾地被湮灭,幽幽地:“只是当地百姓也死伤无数,世子觉得要是温柔心善的柳小姐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洛清衣迎着她的眸子压过来,阴鸷狠绝毫不示弱,倒把贵妃吓得心头一紧,听他低声道:“想威胁我?” “这怎么敢,咱们可是同条船上的人。”柔声细语,既然能让洛清衣来,自然有万全的把握,明白只凭这个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