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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换位思考要是有人到现在为止还保留着自己高中的圆珠笔草稿纸啥的。 好像,看起来,确实,有点变态。 心虚顿时战胜了愤怒。 原本想要顺势告诉陆嘉延,没错那个小变态就是我,想不到吧,其实我高中就挺喜欢你的——这种话,陆嘉延这辈子也别想听到了:) 呵呵。 狗男人就吃一辈子自己的醋吧! - 盛明稚气得两天都没理陆嘉延。 转眼间就到了附中百年校庆这天。 六月二十一号,也是陆嘉延生日。 他这两天在微信上都不太回复陆嘉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冷淡。 昨天也没怎么给他发消息。 这让盛明稚耿耿于怀了一整个晚上。 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自己先不理人家的,但是如果别人的态度冷淡了,他反而要先发制人的怪对方。 一:小盛老师是不会有错的! 二:如果小盛老师有错,那就重复上一条。 反正。 千错万错都是陆嘉延的错,谁让他先说自己是变态的。 他走神的太明显,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甚至还纡尊降贵的发了个句号过去——结果也没等到对方回他。 连江别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声音带笑,干净清爽。 且自恋:“提醒一下,你已经无视了一个帅哥足足十分钟了。” 盛明稚回过神,懒得理江别。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高中生时期的音乐教室。 江别忽然拍了下肩膀,用一种回忆过去的口吻提起:“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盛明稚抬眼,敷衍道:“我还没瞎。教室门口不是写着音乐教室吗。” 江别推开门走进去,靠在窗边。 对盛明稚笑了下,眨了眨右眼:“别那么无情啊。这可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这么一说,盛明稚愣了下。 环顾四周,倒是想起来了。 不过想起的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感动。 而是想起这个b人第一次见面就骗他,说他是学长。 关键是盛明稚还真信了江别是高三的。 傻兮兮地喊了半天学长你好。 直到两人一起走到教室,盛明稚才发现江别跟他同样是高一新生。 后来换位置选同桌的时候,这人还厚颜无耻的搬着桌子坐在他身边,称不打不相识。 相识你妹。 想起来就火冒三丈。 盛明稚短暂的想起这段时光,但显然不想在音乐教室呆的太久。 只站了一会儿就想找借口离开。 而且,今天的天气他不喜欢。 上午就阴沉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不知为何一直没下,抬头就是翻滚卷叠的云层,黑压压一片。 很像他回到盛家前的那几天。 ——那时的天空也是酝酿着这么一场将落未落的暴雨。 他宛如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麻雀,专心致志地准备着接下来的小提琴大赛。 老师说他很有天赋,也很努力,少见的努力,天不亮就开始练习,直到天黑,足足坚持了一个月。 这份毅力和努力,连大人都难以做到,何况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 拿冠军对他而言不难,珍贵的是这次的冠军拥有着参加国际顶级赛事的敲门砖,那是更大的世界,对于出生在普通人家的“宋昱树”来说,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 然后这个愿望就在一个暴雨前夕,被打的支离破碎。 盛明稚记得在小提琴比赛开始前的那个上午,家里来了很多来追债的,他养父宋强早就跑得没影,家中只有养母和他。为了找钱,那些人砸烂了家里所有能砸烂的,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并且堵在门口,不让他们母子俩踏出大门一步。 盛明稚记得自己惊惧到无法出声,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浑身都在发抖。 养母苦苦哀求,愿意留在家里等宋强回来,但是孩子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要参加,一场足以改变他人生的比赛,能不能让他出去。 万霞微弱的乞求不值一提,大人不会在乎一个小孩的比赛,也不会去探索背后的期盼与努力。他们要的是拿在手里的钱。被万霞给惹烦了,一脚踹开了这个瘦弱的女人,桌上的小提琴也被男人们高高拿起,狠狠地砸在地上,支离破碎还不够,踩上几脚让它变得更加碎裂。 似乎踩碎一个小孩的未来很有成就感,他们哈哈大笑,啐了一口:“这么穷还拉个屁琴,有钱去比赛没钱还我们?臭娘们。” 再后来,记忆就变得混乱起来。 他的身世,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哥哥,亲meimei……忽然之间从他的生命中冒出来。 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像条身不由己的小船,顺着水流被人推着向前走。 亲生父亲帮他还钱,送他读书,他不需要废任何力气就到了更大的世界。 只是摔在地上的那把小提琴无人问津。 他获得了一切,却失去了把它捡起来的勇气。 不。 也不是完全没有尝试过。 在这间音乐教室里,他写过一章乐谱。 高一开学的那一天,音乐教室没人,盛明稚偷偷跑到安静的地方,躲避嘈杂的人群,他在这里看到了陆嘉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