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在线阅读 - 第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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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的神思突然清醒,崔拂握紧他的手:“阿兄……”

    夏舜停步,满心愤怒在看到她茫然的神色时,突然软了下来,半晌,叹了口气。

    “陛下,”独孤逊看着崔拂微红的眼梢,“要么先安置在北廊囚室?”

    那里靠近禁军驻地,比起阴森的天牢,却又好了许多,夏舜点头:“先安置在那边,尽快通知萧仁纲,让他把人弄走。”

    低头摸了摸崔拂柔软的鬓发:“阿鸾,我真希望你心肠能再硬一点。”

    崔拂低着头,茫然中仿佛又看见了最初那个少年,笑着靠近了,呼吸间有灼热的气息,轻轻唤她,阿拂。

    北廊囚室,萧洵慢慢走到墙角,透过头顶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户,看向外面。

    只要她在,哪怕见不到,他也心甘情愿,囚在她身边。

    第45章 永远不能回头

    “夫人昏过去以后, 大王就喊了停,我受伤很严重,养了大半年都没好, 后来才知道夫人走了,”月和紧紧靠着崔拂, 哭得两只眼睛红彤彤的, “我想去找夫人,大王不许我去, 我也不认得路……”

    “好容易今天一家子团聚,不哭了。”妙寂含笑拍拍她, “也别再叫什么夫人了,阿拂如今是皇帝陛下的嫡亲meimei,得改叫长公主了。”

    月和抹了把眼泪,又笑又哭:“我这几年做梦都想着夫, 长公主, 就是不知道你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崔拂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 自己眼圈也红了:“不哭了,这不是见到了吗?以后你还跟着我,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在一处。”

    “嗯!”月和使劲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跟长公主在一处!”

    妙寂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崔拂,感叹道:“如今你们都得了好去处,我也能放心走了。”

    回到复京以后,夏舜感念他们这三年里照顾崔拂, 处处对他们高看一眼,老欧封为安善侯,在城里赏赐了宅院仆从,颐养天年,李五封为监门卫将军,守卫宫城,妙寂虽然在宫中居住,但她更习惯出家人的生活,盘算着重新落发,又担心崔拂无人照应,如今月和回来了,她也能放心离开了。

    便道:“我已经找好了一处庵堂,等过两天你们安顿下来,我就搬过去。”

    崔拂虽然知道她的打算,但此时乍然说要分开,依旧十分不舍:“师父,我不舍得你。”

    “人生在世,聚散乃是常事,”妙寂拉起月和的手交到她手里,“月和性子软,不像你那么有主意,阿拂,以后你多照应些她。”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把月和当做亲meimei一样。”崔拂拉着月和,久别重逢的惊喜中,觉得扎在心底最深处那根刺,突然拔掉了。月和没有死,萧洵总算没有把一切,推到最无可挽回的地步。

    “阿娘!”门帘晃动,瑟瑟蹦蹦跳跳跑了进来,“我回来了!”

    方才宫女带她出去玩耍,这会子进门看见屋里多了月和这个陌生人,不免问道:“阿娘,这个姨姨是谁呀?”

    月和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长公主,她是?”

    妙寂轻声道:“她就是阿拂的女儿,名字唤做瑟瑟。”

    “瑟瑟,瑟瑟,”月和喃喃地重复着,由不得又落了泪,“你都有女儿了……”

    崔拂起身拉过瑟瑟,含笑指指月和:“瑟瑟,她是阿娘刚找回来的meimei,快叫月姨。”

    “月姨好!”瑟瑟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正要行礼时,早被月和拉住,她蹲在地上虚虚抱住她,激动到语无伦次:“都这般大了,跟阿姐小时候长得可真像啊,几岁了呀?瑟瑟这个名字真好听……”

    “月和啊,”妙寂笑着说道,“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高兴连话就颠三倒四的?想好了再说,别着急。”

    瑟瑟咯咯地笑起来,拍着小手:“我跟月姨一样,一高兴时,也总是讲一大串话呢!”

    月和连忙擦眼泪:“不不,瑟瑟说话说得很好,月姨笨得很,瑟瑟比月姨厉害多了!”

    “月姨不笨,”瑟瑟也伸手给她擦眼泪,“月姨跟瑟瑟一样厉害!”

    崔拂含笑看着,心里暖洋洋的,真好,月和回来了,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入夜时瑟瑟睡熟了,崔拂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四周分明是寂静无声,耳边却好像一直盘旋着萧洵那凄厉绝望的叫声,阿拂!

    崔拂猛地捂住耳朵。白天里忙碌不停,那些惆怅并没有时间停留,此时却都翻腾上来,让人片刻也不能安静。

    想着不要去想,却又忍不住想到,此时他还在牢房里吧?他性子桀骜,最讨厌管束,关在那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一定很难熬吧?

    不由得长叹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却突然听见月和叫她:“阿姐,还没睡?”

    崔拂轻轻坐起,挽起半边纱帐,月和轻手轻脚地从外间走来,一歪身在窗前的小凳上坐下:“我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想着以前的事。”

    可她们想的事,绝不会一样。崔拂握住她的手:“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月和低声道,“丛金城回来后,我一直待在长平王府,大王拨了个院子给我住,也有人服侍,并没有吃过什么苦。”

    崔拂伸手,摸索着找到她脖颈上的伤疤,长长一条,凹凸不平,还能想象当初伤得多重,满心愧疚之下,涩着声音问她:“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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