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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看见叶栖澄澈的眼神,方仲辞竟觉得安心,但该拦还是要拦的:“你给她吃什么?” 叶栖忽然偏过头,眼神坚定的对着方仲辞:“你可以理解为口服简易镇定剂,放心,我有认证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 说完,他将手靠近她的嘴,杜兰秀迫不及待的啃下了药。 吃下了药,方仲辞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抓在对方的手腕上,心里不自觉有些痒。他手上不自然的一松,显得有些刻意。 他转头对旁边的刑警交代言语,用以冲淡他自以为的尴尬:“先把她送回家里,找两个人看着她,把手铐下了,别伤到她。在带回局里之前,其余人都不能靠近她。” 说到其余人三个字的时候,他随意瞟了一眼孙典。 只是这一眼,却让孙典感到背后一凉,出了一身冷汗。 “立真,忙你们的吧。”方仲辞转头扫了一眼刚刚因为走过来引发了一阵sao乱的田书记,“我们还是和刚刚把人吓成这样的田书记,好好聊一聊。” 田书记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好带路。 与此同时,方仲辞刚离开没一会的现场就发生了sao动,许多人纷纷冲着现场吐口水。 警戒线外的村民围了一圈又一圈,吐口水的人中有好奇尸体的,有来看恶霸的凄惨死状的,还有散播鬼故事危言耸听的,但这些都不是警察在意的。在方仲辞来之前,看守现场的警察们已经在这站了几个小时了,眼下看着这些愚昧的村民,有些疲乏。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一个小个子男人,此时已经悄悄穿过人群往前面钻。他绕到了一个与尸块直线距离相对最近又戒备松懈的位置,一个屈身钻进了警戒线内,边钻还边喊着好玩。 人群间一时里乱了起来,小个子男人俨然已经向人头那边跑去,在看了一眼仅剩的半颗头之后,他仍然愉悦的高呼着:“那边有个娃娃头!娃娃头哎~” 这却把看守现场的民警们吓坏了,他们只听说过会有人胆大包天的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破坏现场,今天却亲眼看见了个不要命的。守警戒线的人不多,却也能轻松抓住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是很正常。 但人犯的精神问题是市局要管的事情,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人交到市局手里。民警摇了摇头对同事说:“向上级汇报吧——” 还没等走到田书记的院子里,方仲辞的对讲接到了来自一组的汇报。他蹙眉看了一眼叶玲,示意她先带人进去询问。 人刚走,站在一旁的叶栖转而问道:“是要去看看吗?” 他没想到方仲辞一个侧身转到了自己对面:“虽然我不想说,但你这样很不好。” 愣了两秒,叶栖才反应过来,他似乎知道方仲辞在说什么了。他轻笑一声,从裤兜里拿出了刚刚那瓶药,倒出了七八片,一股脑的扔在了自己嘴里。 眼见着方仲辞来不及阻拦的吓了一跳,叶栖却明媚一笑:“尝尝吗?这其实是糖。”说完,他又把整个瓶子塞到了方仲辞手里,指尖无意扫过方仲辞的手心,一触即放。 摇了摇手里接过的药瓶,方仲辞说道:“所以,那些话是说给村民听的。这样他们就知道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自然不敢撒谎了,是吗?我还真以为你……” 叶栖其实想说资格证是真的,但他担心自己说的话会驳人面子,还是没有说出口——叶栖当时说话故意留了破绽,却没想到隔行如隔山,方仲辞并不知道,心理咨询师是不能开处方药的。 看着方仲辞有些失望的神色,他又着补了一句:“我确实懂一些心理学,希望能帮到你。”说完,他避开了方仲辞的眼神,朝着叶玲离开的方向落寞而去。 方仲辞跟上了他的脚步:“我是好心提醒,下次最好不要这样。旁人可不知道你这是制成药片的糖,如果你给糖的人出了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叶栖听了这句话后,嘴角却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里屋的门是开着的,他们径直奔着田书记而去。这里是农家的那种土炕,田书记正隔着桌子面对着叶玲。 方仲辞走过去,抽出记录员前面已经写好的笔录,只是这一会功夫,记录已经有两页纸了。他大致的浏览了一下,第一张没什么内容,主要就是按章程询问对方的姓名、年龄、身份。 他随即将纸递给了叶栖,翻到了第二页,叶玲提出了第一个有用的问题:他与杜兰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刚才杜兰秀见到他会有如此惊慌的体现? 问题一针见血,直逼要塞,方仲辞不禁安慰自己,招叶玲进来还是有用的。 已经看完自己手里那张笔录的叶栖,将目光投到方仲辞手中的记录纸上。大致扫视了一眼,他用手圈了一下那个问题回答填写处的前方,上面赫然点了三个点。 叶栖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又将手机递了过去,却被方仲辞一手搪开,方仲辞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久,是吧。” 纵观所有纸质记录中,只有这个问题下面被点了三个点,这大概是因为回答问题的人思考了太久。在外询问人证时,基本会采用纸质记录,而记录员需要以手工书写的速度来赶上人工交谈的速度,所以写字就会飞快。如果回答的人突然陷入了沉思,记录员就会因为手速过快而惯性的在原地点几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