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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梦婳对自己容貌再清楚不过,就算是不能说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但绝不是这样衣着暴露站在一男子面前,还能让对方生不了兴致、坐怀不乱真君子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同样困惑的还有浮梦,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眼前这副场景衔接下去,虽然她看过不少这种香.艳场面的话本子,但那些话本子里被勾.引的人是实实在在的男人,可她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沉默了半响,才憋出了一句:“我不冷,你……有事?” 既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假装自己不知道对方这是作何意思便好,反正现下除了装傻充愣也无他法了。 梦婳:“?” 她深夜穿成这样到他的寝殿,他竟不明白自己所为何意?茫然了一下,突闪过一念,莫非是三殿下故意佯装不知道,好让她自己主动说出这难以启齿的事儿来。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浮梦可以闻到少女身上萦绕的香,许是本就沐浴过,身体自带香露的淡香,衣裳却也熏染了又一层香,混在一起便显得浓烈,与女子样貌甚是不符。 浮梦眼见小宫女的脸越来越红,便听她难以启齿地道:“殿下心里既然知道,又何苦为难我说出来,这种事我怎么好开口。” 这都哪儿跟哪儿? 浮梦认真道:“我不是那个……” 话没说完,身体就被一双玉臂给抱住,她生得比小宫女略高一个头,女子柔软的身体紧靠着她,脸靠在她被白布裹紧的胸口上,发丝间的香气便卷进她的鼻息。 浮梦当下呼吸一滞。 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便在她胸口响起:“奴婢现在已是殿下的人,殿下自然……” 梦婳觉得这话实在难以说出口,即便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臊得慌,脸已经红得快熟透,胜过黄昏红霞,小猫似的在浮梦胸口蹭了蹭,嗔道:“相对我如何便如何。” 眼下光景,要是在话本子里必是一番男女浓情蜜意、暧昧缠绵,然而此刻浮梦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脸上也不知是因羞怯或是羞愧,红如五月樱桃。 梦婳手臂环抱着浮梦好一会儿,等羞赧之意渐渐淡去,才发觉她竟可以将三殿下的腰轻松完全搂住,男子的腰身竟也有这般纤细的。 便由之想到三殿下的生母浮贵妃,虽未曾见过其真容,但也听说过当年她是何等风华绝代,容颜在一众佳丽粉黛中一骑绝尘,无人可以与之匹敌,一笑一泣都似仙一般,人人看了皆忘乎所以。 大抵三殿下生的是随了他母妃,容貌和身子骨才如此这般。 一想到这,梦婳便觉她肩膀上落下一双手,心跳声陡然加剧,轻唤了声“殿下”,紧接着,她就被口中的殿下给缓缓推开。 浮梦万般无奈,只能道:“我对姑娘没有男女之情。” 梦婳听了,抬起头看向跟前人,对方模样不像是说谎,或是开玩笑,但她还是难以置信:“你在宴会上盯着我看很久……” 女子双眸里的茫然尽收浮梦眼底,她叹了口气。 遇到美的事物或是人,多看几眼不也是正常的吗?只要不抱有下.流的想法,欣赏美有何不可。 浮梦也诚实道:“我只是觉着你长得很美而已,并无其他杂念。” 这话虽真,让人听了却又觉着自相矛盾。哪有男子发自内心德觉得一个人漂亮,又说自己对她没有别的意思的? 梦婳略一瞟眼,视线滑过浮梦身后的书案,待看到上面摆放的一幅画时,好奇地走近几步,等看清了画卷上的人,便是一愣。 罗纹纸上的画人像虽还不完整,但面部却是完完整整,一看便知是丞相府的少子,颜二公子颜玉。 一想到颜玉,便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个词——断袖。 三殿下与颜玉非亲非故,又是才刚进宫,指不定两人都没打上什么照面,为何会夜半描绘他的丹青? 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登时从脑袋上生出,霎时便挥之不去,梦婳双瞳未睁,睫翼在灯光下颤动了下,像是难以置信,又走近了几步。 这下便直接到了书案跟前,再一看,画卷上实实在在就是颜玉公子。 她虽只见过颜玉公子一面,却也对那张脸记忆犹新,若说京城簪缨世家公子里论俊俏谁属第一,没人会不同意颜玉摘得桂冠,那样一张只看着便觉风流无限的面若,任那个女子看了都会心动至极,过目不忘。 只是因知道颜玉是龙阳之好,因而再如何欢喜,也知道自己捂不化对方,从而不敢接近半步。 梦婳又注意到书案上画卷一旁放着的一只女子挽发的簪子,指了下簪子,转头问:“这是?” 浮梦没做多想,脱口便道:“那是颜二公子赠予我的加冠礼。” 话一出,梦婳当下腿一软,差点被适才脑中恐怖如斯的想法成了真给吓得跌倒,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做如何。 浮梦还在思索如何打发走眼前的女子,就见小姑娘抬起头来,挺直了腰,仿佛经历了好一番斗争,才下定决心道:“殿下,奴婢尊重你的想法,但此路艰辛,你又贵为皇子,怕是……总而言之,希望你与颜二公子永结同心。” 梦婳又看了眼书案上未画完的人像的脸:“奴婢先告退了。” 寝殿中便只留下浮梦一人,呆若木鸡般站着,垂眸看向画卷上的人的面容,又看向书案上放置的红蝶挽花丝的簪子,细细咂摸了适才她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