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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那名男子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然后倒退了几步,蓦地立在红衣跟前,歪着脑袋打量她:“嗳,我说这位小娘子眼生的很,你是……?” 红衣垂眸:“奴婢尚药局新进的宫女,忍冬。请贵人安。” 李明宣身旁的随从赶忙的上前劝谏:“殿下,敬王殿下!您这会儿还有要事呢!可别忘了答应陛下什么了?” 原来是敬王…… 红衣撇了撇嘴,天家果然专出游手好闲的废物! 敬王生的白白胖胖,笑起来像一块软绵绵的糕,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红衣:“奇怪,我怎么觉着你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屑,很是鄙夷呢?是本王的错觉吗?” “奴婢不敢。”红衣的头垂的更低了。 “把头抬起来。”敬王佯装严肃。 红衣嘴唇微抿,温驯而又得体,依言缓缓抬头。 敬王仔细看她点漆似的眸子,里面不悲,不喜,不嗔,不怒。 敬王愣了一下,随从见状,打从心底里叹气——他主子肯定又被美色迷惑了!为什么人家裕王殿下骑马射箭,学术政绩,样样拿的出手,他家就没有一点先皇嫡子的风范呢?成日里不是斗鸡就是养狗。 随从是陛下赏赐给敬王的,专门负责督促敬王勤政爱民,眼见他进宫来是代替陛下来教管皇子们学骑射的。随扈怕他生出事端来,忙附耳与敬王道:“殿下,各位小公子们可都看着您呢,您是他们的榜样,回头他们将您在宫中的一言一行都告诉陛下,这可怎么了得!” 敬王却像没听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只顾着红衣,嘴角向上弯起一个笑,和气道:“忍冬啊?你叫忍冬?唔,可是做鸳鸯藤之解?你们尚药局可真有意思。” “嗳,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明宣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敬王,咱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回头我有个伤风病痛,感冒脑热什么的,也去你们药局逛一逛,能遇见你吧?” 红衣强忍着不耐,扯了扯嘴角,生硬道:“殿下有吩咐,药局自当尽力而为。不过奴婢只是微末女徒,医术不精,平日替陛下和各宫娘娘们跑跑腿,办些闲差还行。敬王殿下您是凤子龙孙,身体娇贵,依奴婢看,还是要请太医为好。而且,奴婢希望敬王殿下保重身体,最好不要生病。” “嗐!”敬王一挥手,“人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反正我知道你的名字,回头去找你哈。” 这哪儿来的自来熟?! 红衣无语,她可不敢和敬王搭腔,她愁着怎么打发这个人,无意间发现一个小娃娃从敬王身后面探出脑袋来,盯着红衣上下打量,一只小手托着下巴,煞费思量的模样。 红衣看他可爱极了,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差点把敬王的命笑没了。 敬王捂着自己的心脏,节节后退:“哎哟我的亲娘唻,好俊的小娘子,我要问陛下去讨来。” 随从道:“可您不是倾心裕王殿下身边那个凶巴巴的若舞meimei嘛,你今早上还说对她至死不渝呢。” 敬王嗝楞一下:“有吗?” “有啊!”随从斩钉截铁道,“您昨儿夜里还爬到房顶上嚎着什么‘衣带宽了不后悔’,属下看您,确实是瘦了。” 敬王唉了一声:“可四弟是个死心眼,不肯给我呀。本王总不能在一棵树上挂死吧。” “可这里是后宫!”随从小声道,“后宫的女人,都是陛下的人,您不能先斩后奏,坏了规矩。” 敬王嘟哝道:“可皇叔疼我呀。” “疼您也不能让您坏了规矩,然后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您不要脸,陛下还要呢。您可紧着点。” “这倒也是。”敬王忧伤的看了一眼天边,“都说当王勋贵胄好,可我却以为烦闷的要死,处处是规矩,没一天自由。”言毕,想与红衣道声‘再会,改日再叙’,这位小娘子这么美,他必须要和她谈星星谈月亮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孰料就在他和随从进行秘密交谈的同时,洪灿已经和红衣‘勾搭’上了。 洪灿在皇子里行三,今年六岁,人小鬼大,且由于容妃样貌姝丽,洪灿的五官也生的极为别致,他踮起脚看红衣,看了好一阵,问她:“敬王兄说你眼生,我倒瞧着你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红衣温和道:“奴婢微贱,一直在药局当差,不曾见过小公子,小公子怕是记岔了。” “是吗?”洪灿抓了抓脑门,“可大师傅说我记性可好了,我总觉得依稀在哪里见过jiejie你。” 红衣看他可爱机灵,蹲下来与洪灿平视道:“公子您说是就是吧,您说见过就见过,不过奴婢笨笨的,想不起来了,只怕要靠公子您的聪明脑瓜去想了。” “嗯!”洪灿重重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敬王在一边看着连声呼‘哎哟’,与随从轻声道:“你看,你看!洪灿这小奶娃子年纪这么小,就与人随便搭上话了,还轻车熟路,这孩子前途无量啊!哎哟哎哟,他俩还拉了小手呢,哼,我也想拉美女jiejie的手。” 随从向天翻了个白眼:“殿下,依着属下的眼光,那位宫女只怕不比您大。您装什么嫩呢。” 敬王‘嘁’的一声,上前‘棒打鸳鸯’,蛮横的分开了洪灿和红衣,趾高气昂的对红衣道:“好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