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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王姨为何在事发后听到魏戎的名字后反应如此奇怪,以及她若是想杀刘指挥使,为何要跑到魏戎的帐子去下毒,难道她早就知道刘指挥使会在那里吗?但是这件事刘指挥使分明做的足够滴水不漏了。 还有,当晚刘指挥使深夜隐秘前往魏戎帐中的原因呢?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若是密谋什么重要军情,魏戎又为何带着周世尧乔装出了军营,他们去干了什么? 这些疑虑在娄一竹心中翻滚,但她不能在方才说出来,除非她不想活了。 其实她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她想向周世尧去证实。 她知道,周世尧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而心生猜忌的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连天都逐渐暗了下去,娄一竹打了个哈欠,才瞥见陆陆续续的将领从魏戎帐中出来。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世尧才最后一个掀帘而出,随从见他出来,立马捧着一件大氅上去替他披上,只见他转头对里面说了一句什么,才起步离开。 所行之处,皆有人面露畏惧向他躬身行礼。 娄一竹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养了很久的小土狗突然被原来的主人带回去了,说他是赛级犬,她养不起。 在周世尧快要从她眼前擦身而过之时,娄一竹才惊然回神,小跑到他的身前。 周世尧见了她动作微顿,在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 随从的目光在娄一竹脸上飞快地划过,他像一只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就跑开了好几尺距离。 “怎么了?”周世尧的目光落回在她的脸上,声音有些慵懒。 周世尧的眼神专注得像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娄一竹伸手摸了摸,确定没什么不对后才严肃地对他说道:“我怀疑,那个细作下毒根本不是想杀刘指挥使,而是要对魏将军下手。” 周世尧神色渐冷,沉声问道:“怎么说?” “有人曾经告诉我,那日夜里他亲眼看到了她在魏将军帐外吹烟下毒,她要杀刘指挥使,为何要跑到魏将军那去?” “除此之外,那人还看到了不少东西。”娄一竹直勾勾地看着周世尧的双眼,眼见着他躲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在等周世尧问她是什么人,但是周世尧一直未曾开口,只是安静地等她说完。 娄一竹试探地张了嘴:“我查过刘指挥使的下属,那日夜里刘指挥使命令下属假装是他留在自己帐中,自己却偷偷去了魏将军营中,我想,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人的离去…” “本宫明白了,明日会找个时候提醒魏将军。”眼见着娄一竹说完了,周世尧才出声接她的话。 话音一落,两人骤然安静了下来,正当娄一竹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时,周世尧突然抬起了手。 熟悉的松木冷香从她脸侧柔柔飘来,周世尧的手绕到她的耳后,替她将松垮的面纱牢牢地带了回去。 “夜里凉,把脸遮上…暖和。”周世尧蹩脚地为自己的行为找补。 娄一竹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有什么不对,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人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周世尧的随从跑过来传信,让两人速速离开,免得遭人闲话。 娄一竹朝声起之处远远一望,便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回到杂役营里时,才发现这里早已经闹翻了天。 王姨以细作的身份被捕,一群人瞬间失了约束她们的人,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虑,总之整个帐子内都是她们各种各样的争吵之声。 当娄一竹掀帘而入时,一群人不约而同没了声响,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今日她用五皇子令牌命人押下王姨的情景已被她们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此刻她们的目光中都带有一丝隐秘的畏惧,连平日里说她闲话的人都闷声不吭。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角落的一群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小盈猛地起身朝她奔来,撑着泪汪汪的一双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小姐没事便好,昨夜你彻夜未归,今日刚见着你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担心的不行呢。” 娄一竹摸了摸小盈的头,满含歉意地看了夫人们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塌上。 “你们的事阿竹都与我们说过了,你也真是,都不知会一声,那些长舌妇说的,差点让我们以为你被那些——”四夫人话说的急,脸都红润了不少。 五夫人见状睨了她一眼,拍了拍娄一竹的手,欣慰道:“今日芸熹当真是威风极了,看来那些个爱嚼舌根的今后是决计不敢招惹你啦。” 娄一竹柔柔一笑,点了点头,接过红香递来的热茶,她朝周围打望了一圈,发现有一人迟迟未见身影。 “三夫人做活受了委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jiejie勿要管她。”芸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那空荡荡的床铺。 娄一竹没有多想,只道是天色已晚,叫她们都去洗漱准备入睡了。 入睡前,小盈特意将枕头搬来了娄一竹旁边,她看样子满怀心事,一直恹恹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娄一竹明知故问。 “小姐,自从来了这军营,小盈已经很久没有跟在你的身边了,”小盈缓缓地开口道,她垂着眼睛,神色暗淡,“连小姐出了事,陪在你身边也不是我了。” --